方嬷嬷立即想到了宫里,试探地问,“难道是皇上?”
福管家摇头。
安书离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门口,对副管家问,“出了什么大事儿?”
福管家对安书离拱了拱手,“是赵宰辅府,赵宰辅死了。”
安书离先是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面色微变地问,“赵宰辅?怎么死的?”
“就在刚刚,赵府的仆从过来请太子殿下过去,没说死因。”福管家看着安书离,焦急地道,“赵宰辅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如今殿下正发着高热,起都起不来,怎么去赵府看情况?”
安书离沉着眉目道,“太子殿下自然没法去,你随我去一趟赵府吧。”话落,对梅疏延道,“你在东宫坐镇,守好东宫,除了看顾好太子殿下,还有武威候。”
梅疏延面色凝重,答应的痛快,“好,你去吧。”
福管家没意见,虽然谁也不能代替太子殿下,但是太子殿下早先离京前将东宫和京城诸事都交给了书离公子,如今太子殿下起不来,他与书离公子代太子殿下去看看,也是代表了东宫。
安书离交代完梅疏毓,又对屋里的天不绝道,“神医,也请随我走一趟赵府吧。赵宰辅虽然年岁大了,但一直以来身子骨硬朗,如今突然死了,怕是有缘故。”
天不绝不太乐意,“我老头子不是跑腿打杂的,什么事情都找我,我得累死。”
安书离拱手,“还请神医劳烦走一趟,毕竟有些死因,仵作看不出来,太医也难以论断。这京城上下,除了神医,别人无此能力。”
天不绝胡子翘了翘,站起身,挥手,无奈地道,“你别给我老头子戴高帽子,好了,随你走一趟就是了。”
安书离又拱了拱手,于是,三人一起快步出了东宫。
梅疏毓看着三人离开,万般不解,赵宰辅好端端的,这死的也太突然了。他也想去赵府看看,奈何,他得守着东宫,总感觉这事情不同寻常。
很快,安书离带着福管家和天不绝便来到了赵府。
隔着赵府的厚厚的高门大院,便听到了里面哭声一片,在夜里,十分凄惨。
安书离叩了门,守门人红着眼睛一见安书离三人,愣了愣,安书离说明来意,特意提了云迟刚回京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命他与福管家、神医天不绝前来看看。
守门人闻言连忙差遣一人向里面禀告,一人请了安书离进府内。
走进府内,哭声更是练成一片,丫鬟仆从人人带泪。
走到半路,府中管家迎了出来,对安书离拱手,一边抹泪一边道,“小姐有请书离公子、福管家、神医前往正院,宰辅……宰辅本来准备安寝,忽然就没了气息……”
安书离脚步不停,问,“小姐有请?”
管家哭着道,“夫人哭晕了过去,小姐在主事儿。”
安书离点点头,“你说宰辅本来准备就寝,忽然就没了气息?多长时间了?”
管家哭道,“有半个时辰了,不止府中的大夫看诊了,还请了太医院的太医前来,都说宰辅没救了。”
安书离颔首,不再多问。
不多时,由管家带领着,三人来到了正院。
赵清溪眼睛红肿地从正屋出来,见到安书离,屈膝福了一礼,捏着帕子道,“书离公子,请进来吧!”
安书离点点头,进了屋。
屋中掌着灯,十分亮堂,外堂陈设了一张长条软塌,赵夫人哭晕死过去躺在那里,有两名婢女守着,进了里屋,便将赵宰辅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有两名太医,一名府内的大夫待在屋中。
安书离来到床前,看了赵宰辅一眼,从脸色上看,真看不出什么,仿佛人是睡着了。他伸手探了探鼻息,赵宰辅还真没有了鼻息。他侧开身,看向身后的天不绝,“请神医过来看看。”
赵清溪是认识天不绝的,曾经她因为赵宰辅安排的龌龊事儿让安书烨遭了秧,云迟带了天不绝来救了安书烨,否则安阳王妃无论如何也饶不了赵府。
天不绝点头,上前看了赵宰辅一眼,给他把脉,死人已无脉,果然是死了。他撤回手,对安书离道,“人是死了,至于死因,若是老夫断的没差的话,如当年的皇后娘娘,昔日的武威候夫人一样,死于南疆的死蛊。”
他此言一出,太医院的两名太医和赵府的一名大夫齐齐惊异,同声道,“我等查不出宰辅死因,神医如何断定?”
天不绝捋着胡子道,“正是因为查不出死因,老夫才断定是死蛊。”
第七十一章 (二更)
赵清溪似乎从没听过南疆死蛊,闻言立即问,“敢问神医,何为死蛊?”
天不绝沉声道,“死蛊是南疆失传百年的一众蛊冲,死蛊养在活人体内,三日既亡,融于血液,查不出丝毫病症。养在花草树木上,能使之四季常青,但若是人碰了花草树木,伤了血,死蛊之气便借着血液进入到人的身体内,七七四十九日,必亡。同样是查不出丝毫病症。”
赵清溪脸色发白,“我爹……何时中了死蛊?既是失传了百年,怎么会……”
天不绝道,“死蛊虽也许真失传了,但死蛊喂养的花木,却在这京城就有一株。那株花木,也是在两个月前,太子妃初怀孕时,发现的,就是那株二十年前从南疆带回来的凤凰木。不过自从发现后,太子殿下虽未将之砍去,但已命人严加看守了起来。如今宰辅之死,难道是何时去碰了东宫的那株凤凰木?这倒是蹊跷了。”
赵清溪震惊地看着天不绝,一时声音都发颤,“东宫……那株凤凰木?我爹……近日不曾去东宫……”
安书离看着床上的赵宰辅道,“神医说了,碰了花木,伤了血,死蛊之气便借着血液进入到人的身体内,七七四十九日,必亡。宰辅虽近期没去东宫,但七十九日之前,可否去过东宫?”
赵清溪摇头,红着眼睛道,“我不太清楚,四十九日之前,那时太子殿下将议事殿搬去了东宫,我爹是时常出入东宫的,但他……既然太子殿下早就两个月前将凤凰木保护起来,他怎么会去碰凤凰木?”
安书离也奇怪,凤凰木是死蛊之血喂养之事他是知道的,那一日,是他跟着云迟到了东宫,云迟和花颜谈论凤凰木时,他也在,并未瞒他。这些日子,花颜怀孕,云迟将东宫看的牢固无异于铜墙铁壁,谁能碰凤凰木?除非东宫自己人。
他一时间也不好下定论,便对赵清溪道,“太子殿下这些日子为了找太子妃,刚刚回京便病倒了,如今正在发热,你先安置宰辅,待明日殿下醒来,请殿下定夺彻查。”
赵清溪只能点头,用帕子擦着眼泪道,“多谢书离公子了。”
安书离看了她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府中之人,都看好了,不可少一人,以便殿下明日查,尤其是宰辅的近身侍候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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