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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允:“……嗯。”

他最后那句话,终究是咽了下去。

——可若是不当皇帝,便要死呢?

夜里,两人相拥而眠,苏言的手搭在谢明允清瘦的腰身上,心里忍不住想,这人怎么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今日甚至都没看账本。

莫不是真的……昨晚累着了?

许久,她近乎沉沉欲睡,忽然听见外边一声重响动,是皇宫的钟鸣。

一声响,代表着……

皇帝病危。

作者有话要说:8.1123:51

第95章 遗诏

若是皇帝病重,宫中自会有专人前往各府相告,而这皇钟传承百年,非皇家有重大哀事不可击。

而今这番急促鸣钟,正是皇帝病重告急之意,是即将驾崩之预兆。

这一声惊响,传彻全京,府内外一俱躁动。

谢明允忽而惊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后,一把握住了苏言的手:“你此刻进宫吗?”

苏言正要起身,被他拉得一顿:“嗯,看样子不去不行,母亲这会儿应当也再准备进宫了。”

手缓缓松开,谢明允皱起眉头:“小心些,我等你回来。”

苏言系腰带的手顿了一瞬:“……嗯。”

良久,谢明允缓缓起身,推开窗,不知从哪儿取出一竹签粗细的香,递到烛火上点燃。

不过半刻功夫,便有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落到窗前,谢明允背着光,挥袖摸了摸那一身雪毛,将什么东西从鸽子脚下取了下来。

……

宫内,宫人们脚步声匆忙,一个接一个得一会儿传召大臣一会儿端药送水,苏言和苏母来得早,站在靠前的位置才免于挤攘。

苏言揣摩身边的苏母神色,见她似乎不甚惊讶,脸上也没有天塌了的慌乱,沉稳得好像殿内生机颓然躺着的,不是她那个四十余年挚交的“朋友”。

……也是,皇帝与大臣,谈何真心,说不准只是你知我知的“逢场作戏”,谁当真了谁就是个笑话。

苏言站在这里,险些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她是什么人呢,苏母疼她爱她,至少表面上如此,进朝为官也是一路风顺无阻,年纪轻轻就位承高官。

她凭什么?

或许原先,苏言还能告诉自己这是凭当初笔试第一的成绩,殿试尽管有皇帝“防水”之因,却也说得过去,可眼下种种、皇帝病重,已然是一下子打乱了她全部的计划想法。

皇太女禁闭无可作为,二皇女却仍在朝中,有自己的一方势力,苏言这些时日所帮的忙,足够让这人即位后待苏府毫无芥蒂,这仍未可知。

“……母亲,”苏言听着屋内侍从的哭声,语气顿了顿:“皇上恐怕……命不久矣,有些事情您也不必再瞒着我了。”

她抬眼看向这位并非亲生的母亲,目光里仍存有长期相处的留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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