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音提醒着自己,一定要设法远离这个人,这一生都不要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可陆靖言站在那里,却觉得心里透凉。
他越是审视自己越是觉得自己可笑,却又迷茫得很,他觉得自己喜欢她,这些日子以来努力在做的也是要找到她,靠近她,与她重修旧好。
可她是真的讨厌他,不喜欢他。
那些要解释的话,好像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他听到自己问:“你当真这般讨厌我?”
“对。”雪音平静地回答。
他失望地看着自己被缝补得平整的衣摆,允诺了她:“那……我不会再打扰你的日子了,更不会去动你身边的人。你不必这般怕我,也不必……像看仇人似的看我,雪音,我们曾经好过……”
“你错了,我们是曾经做过夫妻,可我与你,不曾好过。”
她的话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所以,那些从前,什么都不算了吗?
陆靖言拳头握着,半晌,声音里都是麻木与寒冷。
“好,我与你,不曾好过。”
他抬脚出了门,再也不曾回头,背影萧条落寞。
曾经不可一世,连皇子与皇上都敢算计的宣平侯长子,此时谁也没有再算计,他心里疼得透不过气来,走到巷子口上了接应自己的马车,再也没有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嗓子里一阵腥甜,他克制不住地喷出一口血。
黑暗中,他瞧不见自己手上的鲜血,却闻见车厢内弥漫开来的血腥味。
他靠在车厢墙壁上,胸口不住地起伏。
她是他冒着生命危险,躲开了皇上暗哨也要来见的人。
可她却说,他们不曾好过。
良久,车内的男人哑声笑了起来,越笑越悲凉。
*
陆靖言走后,翠莺心内后怕,抱着雪音问:“阿姐,我们要不要连夜搬走?世子到底如何想的?他从前那般不在意你,为何如今又跑来要同你和好?我怎么觉得,他的话总是透着股子可怕……”
雪音摸摸她头:“他既然能找到这里,我们又能搬到何处?如今逃走不是上上策了。我会想旁的法子护住你我。”
这一夜两人都没敢如何睡,雪音自打到了扬州,时不时手上便会长湿疹,这一夜不知道为何湿疹又痒起来,实在是难受。
她本也无心睡觉,第二日一大早雪音便戴了面纱悄悄地去了扶摇饭馆。
迟映寒才到饭馆,瞧见她便笑着上来:“你怎的来了?我原想来饭馆瞧瞧,弄了早饭带去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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