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不是自己身边跟着的丫头,小翠是程玄中途买来的,听他差遣,理所应当。
楚长宁一张秀容透着不满,望着从屏风后走出的俊美男人。
他的容貌绝大部分继承了沈贵妃,眉眼与皇帝并无太多相似。
常言外甥肖舅,程玄的眉眼更像沈国公,虽楚长宁未见过沈国公,却听母亲提起过。
今儿他难得换下平日里格外偏爱的黑衣,换了一件月白色常服,款式简单,墨发半披半束,一根同色发带绕过发冠里的玉簪,眉宇慵懒,颇有几分俊逸文雅。
“楚长宁,孤只是睡不着来看你,你便赶人,你的八皇子逃亡路上对你搂搂抱抱,怎么你就不知道反抗?”他一开口,那营造出的文雅假象,顷刻破功。
终于来了,楚长宁不信李筠会对他说这种话,她没有反驳:“我那时中了迷药,还需取信于他,择机逃走,不得不虚与委蛇。”
程玄眉心没有舒展,拢紧,沉声:“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见他面上神情不对劲儿,楚长宁追问:“是谁跟你说的这些话?”
程玄也不打算瞒她:“那个叫小丫的婢女。”
八皇子身边的人被伏诛,唯独留了小丫一条性命,伺候着被挑断手脚筋的人。
小丫别有居心,程玄手握权势,孤身一人的她,同程玄较劲儿,吃亏的人只能是自个儿。
巴结讨好,是下下之策。
她阿娘说过,聪明的人,会懂得适当的示弱。
楚长宁“噌”地从椅子里起身,牵扯到了脚脖子的伤势,身形不稳,下意识去抓身边人的胳膊。
他一双蕴藏着锐利的黑眸,盯她。
一挑英挺剑眉,他弯下腰,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抄了起来。
她顺势,将手臂搭在他的脖颈,以免摔倒。
他呼吸一滞,又往怀里瞄上一眼,想起她方才说的虚与委蛇,那么此刻她是否也在同自己虚与委蛇?
匆匆大步来到笼着纱幔的床榻前,重重把人扔在绸被里,他站定在床榻前,紧盯楚长宁面上神色。
砸得尾椎骨一麻,楚长宁蒙了圈,皱了皱鼻子,教养良好的她,忍不住摒弃了贵女作派,扬声道:“你发哪门子疯病,我与你没有任何干系,何需同你解释。”
程玄深谙的眼底不复平静,掀起了波涛骇浪。
倾身上前,他一手擒住她的下巴,唇角噙着笑意:“没有关系?怎么没有关系,说来,孤是你的表兄,叫一声哥哥来听?”
她想要别开脸,奈何那只大掌不放过,死死禁锢住她的下巴,一时竟是挣脱不得,又听他低沉的嗓音:“楚长宁,你侧过头来看着孤,否则,孤立刻派人把八皇子剁成肉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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