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珍不打算放过她,在身后大喊:“县主这是要去哪儿?”
楚长宁没心情同她斗嘴,步伐匆匆,元珍急步跟在后头。
甩不掉人,她只好停下,待元珍上前,累得直不起腰,气喘吁吁道:“往日里瞧见本公主恨不得上来掐架,今儿却躲着我,你吃错东西?”
楚长宁自是没有好话,反唇相讥:“元珍公主新婚燕尔,新妇出门,不去暖阁交际,我一个闺阁女子同你有什么可说的。”
往人心肝软肉里戳刀子的这腔话,叫元珍气得咬牙,又莫名怀念从前她们双双不对付的时光。
元珍又气又感慨:“你还是一张嘴,不饶人。不过那时候是真的好,少女不知愁滋味,哪里像现在这般,外人瞧着花团锦簇,其实内里冷暖,只有自个儿晓得。”
出降才不到一月,元珍便不遮不掩说出这番话,楚长宁到底硬不下心肠,软言劝说:“各有各的苦衷,各有各的造化,端看自己如何想的。若是每每遇事忧愁善感,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元珍目露诧异,未曾想过眼前人也会关怀自己,眼神飘忽着定格在远处:“其实从小到大,我虽贵为公主,却很羡慕你。不是所有父母都疼爱自己的孩子,我真的很羡慕你,长宁,你可有真心喜爱过一个人?”
真心喜爱一个人,却被母妃逼迫下嫁给别的男子,只为保全母族绵延的富贵。
长公主驸马,都不是那样的人。若是有人逼迫楚长宁,怕是长公主第一个跳起来要打人。
嚣张跋扈如长公主,不甘委屈,更不会叫自己的女儿委屈求全。
北风吹过长廊,挂在廊下的红灯笼和红绸布被吹得簌簌作响。
楚长宁轻抬帕子,掩唇轻笑:“元珍公主还未饮酒,便先醉了。”
意识到失态的元珍,也在笑,只是笑容里,藏着些许愁苦。
立在一旁的春栀打眼瞄了瞄,又垂下脑袋,盯着脚尖鞋面儿瞧。
一会儿功夫,敲敲打打的喜庆奏乐从高墙外飘入内宅,前院一阵闹哄哄,似乎是迎亲的队伍回来。
前头暖阁里的官眷们鱼贯而出,往前堂的方向过去,元珍开口:“我们也瞧瞧热闹去。”
这样大喜的日子,并不讲究把女子约束在内宅,楚长宁略一沉吟,便跟着过去。
前堂挤满了人,热闹得很,她刻意寻个不起眼的角落,瞧见一对身着大红喜服的璧人,一前一后。
往事不堪回首,她早已放下,打心底里替卫青云高兴,因为这一世啊,他终于不用被贬去偏远的蛮荒之地,仍是带给卫家骄傲和荣耀的儿郎。
人群里被起哄着要闹洞房的卫青云,余光扫见长公主驸马,停留一瞬,匆匆划开,如水面坠入的石子,心湖掀起一圈涟漪。
既是长公主驸马尊驾光临,想来她也会来。
他没想到她会来,当年匆匆一瞥,她是那样鲜活饱满的颜色,只是他早已匹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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