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学生一边哭得抽抽一边帮他们关紧办公室的门。“凌度?”章河山最后将目光转向他。凌度“嗯”了声。“听弗雷德说你在刚才的面试中表现得很好。”章河山突然说。凌度继续“嗯”。“你叫凌度?”章河山又问。“嗯。”凌度抬起头,“凌文衫的凌,度秋的度。”章河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怎么……”“爸妈……”凌度说,“经常我跟提起您。”“你想知道什么?”章河山很久才说话。最高层的生化楼只有章河山一个人的办公室,其他的是他的实验室,在电梯的另一边,章河山说完整层楼陷入安静,落针可闻。“没有。”凌度停顿片刻摇头道,“我没有想知道的。”凌文衫和度秋对有关组织和实验的一切三缄其口,留下的只有电脑里的资料。上辈子进入华大,他走访所有父母生前提过的朋友,没有一个人可以告诉他,他究竟该从何查起。他只能机械地重复他们走过的路。大二那年,他也去申请了章河山的实验室,他已经走到了最后的那步,章河山看着他,问他想知道什么。他说他想知道他们死亡的真相。这违背了他来此的本心,但那是他离真相最近的一次,理智崩塌,没有任何念头有这个想法强烈。章河山冷静地摇头,说他无能为力,最后拒绝了他的申请。他每一年去申请,章河山总是在最后问,他想知道什么?他固执地重复相同的答案,得到相同的拒绝。直到研究生毕业的那一年,凌度去申请他的博士研究生,章河山最后一次问他:“你想知道什么?”他终于向自己妥协:“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从立下那个“什么都不追查”的决定到真正有勇气付诸实践,他用了六年。“好。”章河山混浊的瞳孔动了动,“欢迎你来我的实验室。”章河山仍然站着,双手伸出来,像是要给他一个拥抱。于是凌度遵从直觉上前轻轻拥抱他:“谢谢您。”还有,对不起。走出生化楼时,落日西沉,暮色笼罩,天空像被蒙上了巨大的彩纱。晚风带走身边最后一丝燥热的空气,龙柏枝条婆娑,沙沙作响。手机震动起来。【“爸妈今天回来得比较早,你不要在教室写作业啦,回来写,妈给你做好吃的!”“让爸做吧,为我们都好。”“凌度我抽你啊!”度秋在电话那边威胁道。凌度把手机放下,收拾桌面上的书本:“知道了。”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度秋把手机递给了凌文衫,自己拿钥匙开门。凌文衫趁机小声对着手机说:“我拦着你妈,放心。”凌度含着笑道:“好。”对话到此已经结束,凌文衫却没有挂电话,作业全部塞进了书包,凌度背起书包准备回家,将手机重新放到耳边:“那我先挂了。”对面没有声音。“爸?”凌度听到一个异样快速的声音,擦着耳膜在手机里炸出一声闷响。手机对面仍然没有人声传来。凌度盯着通话中的界面,扔下肩上负重的书包,跑出教室,把手机重新贴近耳朵:“爸!”无人应答。凌度切断通话,重新拨打度秋的电话。度秋很喜欢“寂夜”的曲调,但直到这一分多钟的纯音乐放到末尾,也无人接听。凌度等着手机自动挂断,无缝衔接地接着打过去。寂夜拨到第五遍结束的时候,凌度跑到了家门口。房门大开,钥匙还挂在锁孔上,没人来得及拔。无人接听的手机躺在玄关地板上响起了第六遍寂夜。凌度挂断下意识拨打的电话,颤抖着手指拨打另一个号码。“喂,这里是夏湾警局总部,请问您有什么事情?”“我要……报警。”对面声音认真起来:“您说,地址,需要出警吗?”“需要。”凌度交代了这里的情况和地址,对面的接听员陷入长久的沉默后紧着嗓子问他:“请问您需要我陪您聊聊天吗?警察八分钟后到达。”凌度没有回答,径直挂断电话。度秋掉在玄关的手机突然又想起了熟悉的“寂夜”。凌度踩着潮湿黏腻的地板,从红色的海中捡起手机,按下接听键。一阵漫长刺耳的机械音后,对面传来经过处理辨别不出的声线:“再见。”】“感冒了吗?”陆燕亭听了一声“喂”就追问。“没有啊。”凌度偏开头咳了下。“还说没有?”“呛的。”凌度面不改色,“男朋友,我想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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