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这一段的时候钟度已经跟迟远山在一起了,他不再是那个自我放逐、没有归途的旅人,他的心也不再是一片死寂,所以他纠结了,纠结好多天没有结果,最后只能拍了两个版本,留到剪辑的时候再做取舍。一个版本按原先的构想拍,另一个版本院门依然是锁着的,但最后镜头上摇的时候可以看到院子里亮着一盏灯。灯亮着,乌托邦就在那儿,或许那个瘸着腿的男孩儿再等上一会儿就能等来一群嬉笑打闹着回来的孩子们,他们会让他进门,给他一个算不上温暖的家。这两个版本究竟用哪个,钟度着实纠结了一段时间,但最终他还是选择给电影里的那些孩子,给自己,也给电影外无数个这样的孩子留下一盏灯。最后的互动环节,有一位影评人向钟度提出了这个问题:“钟老师您好,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我觉得您的三部电影中《海藻》的侧重点是旁观者,《云朵》的侧重点是施暴者,《野草》则更像是受害者的自我放逐。既然是放逐,我以为按照您一贯的风格结局必然是不会给人希望的,但是您在影片结尾处留了一盏灯,这样的安排是有什么深意吗?”听到这位影评人对他电影的理解,钟度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或许是因为心情不错,他还顺口开了句玩笑:“你考不考虑换个工作?白老师最近要跟我拆伙,我觉得你对我电影的理解比他深刻多了。”此时他和一众主创站在台上,身上穿的是迟远山帮他定制的西装,眼角眉梢染着淡淡的笑意,恐怕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样光彩夺目的钟导对电影的感知和理解一度来源于幼时暗无天日的虐待。他没有借开玩笑避开刚才那个问题,只是回答得有些含糊其辞,他笑着说:“借用一下你的词。可能是因为放逐的路上猝不及防遇到了彩虹,然后忽然觉得这世界还不错,值得停下来看看。”台下的迟远山捏了捏眉心,那位影评人竟然也像听懂了一样,笑了笑坐下了。后排一位观众紧接着提问:“钟导,您目前拍了三部电影,这其中哪个镜头或者哪个场景是您最满意的?”“最满意的……”,钟度停顿片刻,忽然笑了,“最满意的场景没拍下来,在我脑子里藏着呢。”他的目光越过前几排人影准确地落到了迟远山身上。迟远山愣了愣,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但一想也知道是跟自己有关。倒不是他自我感觉太良好,实在是钟度的目光太直白了。旁边的宋杨恐怕也看懂了,偏过头笑着说:“钟老师变化太大了”。迟远山咬牙道:“是,我看他就差飞到外太空开屏去了”。第51章 他们那一圈儿最近可不太平迟远山实在没明白这人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直到首映礼结束坐上了车,他才有机会问钟度:“你今天这是搞哪出?”小唐开着车,迟远山和钟度在后排坐着,副驾还有个谢思炜。首映礼后跟主创和嘉宾一起吃个饭是不可避免的,地方已经订好了,他们此时正往那边去。钟度很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闻言笑了笑说:“不是你教我的吗迟老师?爱谁谁。”“那也得看看场合啊大哥,万一被有心人操作一番,首映礼结束了电影的话题一点没有,所有人都关心你的恋情去了怎么办?”迟远山是真有点儿着急,这电影从拍摄到后期他也算围观了很大一部分,不是后爸也总可以算个远房表叔了。钟度不逗他了,手伸到旁边捏了捏他的脖子说:“别急,我不是跟你说了把心放肚子里吗?今天来的有三拨人,媒体、影评人和观众。媒体不说了,钟冕还是有点儿用的,影评人请来本来就是给电影做宣传的,没人会乱写,至于观众,即便有人发点儿什么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何况主厅的观众都是从我粉丝里抽的,没事儿,再说我也没明着干什么啊,顶多说了个我爱人,前后排都是嘉宾席,别人也听不见。”听他这么说,迟远山的表情缓和了不少,转而又问:“那我昨天晚上跟你交代这些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钟度忽然笑了,推推眼镜看他一眼又睨了睨前排的方向,不安分的指尖轻轻扫了一下迟远山的耳廓。这人穿着板正的西装,戴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此时的动作和表情却像个斯文败类。迟远山愣了两秒,“啧”了一声不说话了。昨天晚上他说这些的时候钟度恐怕根本没专心听,至于他专心地在干什么恐怕只有家里的沙发知道了。前排的谢思炜现在就是后悔,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跟白京元或者姜华的车走非得跑这儿来吃狗粮,小唐倒是竖着耳朵憋着笑,恨不得立刻给他俩搬个民政局过来,心想这两人拌嘴也不避人,这信息量可太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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