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迟远山是非常想笑的,觉得这剧本过于俗套,可他看着钟度那张带着宠溺笑意的脸不光没笑出来还忽然红了眼眶。此情此景,时过境迁,个中酸楚涌上心头,感慨万千。钟度站在那儿,头发上落了雪,肩头落了雪,他手里那束黑玫瑰也落了雪。晶莹剔透的雪花与黑丝绒般的玫瑰碰撞在一起,像极了遥远宇宙中的弥漫星云,璀璨绚烂。迟远山伸手点点玫瑰上的雪,又抬头去看钟度亮晶晶的眼睛,笑着问他:“你知道黑玫瑰的花语吗就乱送?”钟度伸手蹭蹭他眼角,眉眼温柔地说:“我不管那么多,你喜欢的就都是好的。”这人说起情话总这么直白,威力却一点儿不低。迟远山摇头一笑,打开车门下了车,接过钟度手里的玫瑰捧在怀里,转身走向副驾驶,留下一句:“换你带我回家吧钟老师。”……钟度怎么也没想到,推开院儿门迎接他的会是满院子的猫飞狗跳。院儿里五只狗一只猫,满院子飞窜。上一秒猫给了狗一巴掌,下一秒狗追着猫跳上了木桌。目之所及一片凌乱。钟度打开门的手又不自觉地把门拉回来关上了,他转过身跟迟远山说:“咱俩现在跑还来得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哥你们快进来,我搞不定了”,严松青在院儿里边跑边喊。二毛媳妇生的七只崽,其中五只都是捣蛋鬼,此时一只不差全员集合了。稍微文静一些的老三老四被东子和燕笑语养着,还都没来。大概是听到了他俩的声音,糖三角摇着尾巴飞奔着就朝门去了,其他几只狗也跟着跑了过去,严松青终于解脱了。此时五只狗崽又是挠门又是叫,钟度看了揉着太阳穴的迟远山一眼,无奈地开了门。门一打开他俩就被包围了。五只狗看到他俩就像看到分别了一个世纪的亲人,尾巴都摇出了虚影。这帮狗崽刚抱回家的时候站直了也才到小腿,现在长大了一蹦就扒上了他俩的腰。迟远山举着花一步都挪不了,气得开始喊人:“人都去哪儿了?把你们的狗弄走!”严松青坐在小亭子里累得气喘吁吁:“我实在管不了了哥,你们自求多福吧,它们已经折腾我半小时了。”其他几个人在屋里隔着玻璃往外瞧,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迟远山刚准备骂这帮不靠谱的家伙,转头又看到那只肥猫钻进了厨房,紧接着就是哐当一声响。不用去看他也知道他和的馅儿翻了。刚才的好心情散了个干干净净,他做了两个深呼吸,大喝一声:“坐!”经过训练的狗就是不一样。五只狗崽子闻令立刻排排坐,嘴巴哈着气,尾巴扫着地,一副等着奖励的样子。迟远山一只一只指过它们,用教导主任般的语气开了口:“按理说大过年的我不应该批评你们,可你们几个实在不像话,我一会儿不在你们就反了天,看看这一院子都是什么?瓶子、纸箱、干树枝那儿还有一个烂苹果,你们怎么不把屋顶都掀了呢?”钟度在旁边看着他忍不住笑。这个人总是试图跟狗讲道理,可它们哪能听得懂他的长篇大论,一个个都没个挨训的样子。迟远山训完了狗又去训猫,他指着那只肥猫说:“你说说你,我听你奶奶说你都6岁了,6岁了怎么还能跟这帮小崽子一起捣乱?我哪顿吃肉没分给你,你就这么报答我?”等他终于把猫狗都训自闭了,屋里看热闹的一帮人才钻出来。林秋悬上来就给迟远山戴高帽:“还得是我们迟老板,我训了半天没一只听我的,这群捣蛋鬼把我们家小青柠都带野了。”秦桑不服气道:“你少来,你们家小青柠最皮了,刚才抱着我们家小起司一通打滚,回去我还得给洗澡。”严松青喘匀了气,喊严松亭:“哥,你赶紧把咱家小蜻蜓关屋里去,它在院儿里净绊跟头了,宗野家的野孩子路过还给踩了一脚。”“什么叫野孩子?”宗野难得加入了他们的嘴仗,“我们叫欧耶。”甭管是欧耶还是野孩子了,迟远山只知道大过年的他们没饺子吃了。一群人收拾完院子,凑合着吃了些菜,没等到十二点就都各回各家了。再让这帮狗崽子折腾下去这院儿就没法儿要了。等他们都走了,迟远山做贼似的拽着钟度跑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只小碗,献宝似的递给他,说:“你快吃快吃”。钟度接过碗一看,哭笑不得——里面躺着个白白胖胖的饺子。他笑着问:“哪儿来的,馅儿不都翻了吗?”迟远山也笑:“你给我打电话那会儿我刚拌好馅儿,今天馅儿多我怕咸淡不合适就包了一个煮了想尝尝咸淡。接完你电话急着走忘吃了,刚才收拾的时候,我进来一看还在碗里呢就赶紧给藏冰箱了。幸好还有一个,过年不吃个饺子意思意思怎么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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