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剩下的那团种子,在祂们手里也失去意义……可祂们竟然天真地认为,这最后一团种子就算注定迎来失败,也绝对会有与之前那些残片不同的表现。”“于是怀着娱乐心情,那些存在依然决定将这颗种子投放,祂们有的认为,种子经历那么多次切割,或许会在补齐自身的环节就宣告失败,无法萌发;有的则更多期望这颗种子给祂们带来眼前一亮的表现。”“然而,在投放阶段就出了意外。那些存在将‘种子’带到数以万计的世界球前随手一抛,种子像团白色的光一路下落,掉在一颗淡蓝色的世界球上。”说到这,咖啡店老板带上点真心实意的笑容:“那些存在一下都沉默了。”他忘不了那一幕。那些远远高于自己的存在们,在一瞬间陷入安静,很有一种黑色幽默。直到有位存在主动问起:为什么会有残次品在这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是啊。怎么会有残次品。谁负责的!最后有一道声音出来承担责任:我负责整理世界球。虽然是残次品,但它的颜色很漂亮不是吗?而且数千上万球里,只有几颗是残次品……这,只能是命数了。咖啡店老板带着转瞬即逝的畅快接着往下说:“那颗淡蓝色世界球,是无法衍生出小世界的残次品。那些存在都以为一切要在这里结束了。种子落到世界球上竟然补足了它残缺的部分,世界开始运行。”秦倏听到这里总算有所感触,发出一声“啊”的音节。咖啡店老板冷冷瞥了他一眼:“最初那颗‘种子’投放的一刻,那些曾经的,已经在试验中产生特异之处的残片们,也从长眠中朦朦胧胧产生意识,因为与‘种子’之间的因果,被拉扯到这个世界之外,成为残缺抽象的意识体。这一刻不光是我,所有走到这里的残片,全都意识到自己因何而生,又为何而死,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这一生是多么可笑。”咖啡店老板陡然拉近自己与秦倏之间的距离:“你说,你该不该被嫉妒,凭什么你是‘种子’,我们只是被切割的残片?”秦倏冷静地扫他一眼:“被切割两百九十七次,你认为最初那颗‘种子’还存在吗?我也只是最后的一块残片。”咖啡店老板显然不接受这套说辞:“不要试图在我面前诡辩。”秦倏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即使换位思考,自己同样是过程中一块失败的残片,他也不觉得有何不甘。如果不是有这么一个试验,如果不是作为残片被切割,也许他就不会出生;同样的,如果不是进行过两百九十七次切割,最后那颗‘种子’投放,诞生的就不是他秦倏,而是“秦输”或者“秦赢”。但这样的观点显然不能为咖啡店老板所接受。他认同自己想认同的,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如果选择在这种事情上与对方去争辩,换来的只是对方找来无数的理由回怼。最直接的,对方只要抛出那句——你还活着!但我们已经死了!!就可以在秦倏这里立于不败之地。根本吵不赢。或者说因为这点,秦倏不太忍心再去和这些人争辩。然而这时,余光里有道白色影子出现,秦倏跟着看去,透过咖啡店二层的窗户,他看到一只高大的白色鬼脸,对方光秃秃的后脑勺正从窗口一闪而过。“白色鬼脸到底是什么?”秦倏对着秃脑勺消失的方向,问出了长久以来的疑惑。“最开始是监测者。”咖啡店老板不知为何,心情肉眼可见有所好转,“伴随所有试验残片一起降生,近距离观察监测记录所有数据。有人甚至还把‘监测者’当做自己的特殊伙伴,认为自己天生不凡,是被世界所选中的命运之子,长大后失去童贞的梦,又开始害怕起自己这位童年的‘伙伴’。”“由于我的能力,跟随在我身边的监测者也是最强的,这是我赐予它的特殊。”听着他的话,秦倏无端想到了自己透过那位岳父先生的眼睛看到的一幕,足有五层楼那么高的白色鬼脸,眼眶里亮着猩红的光,在遍地疮痍的商业街头肆意践踏,整条街见不到半个人影,不知都去了哪里。秦倏落在咖啡店老板身上的视线,多了几分审视,对方却没有察觉,又或者察觉了也不太在意:“其实,在这个试验进行到一半,那些存在就渐渐失去兴趣了。到了后期监测者们逐渐失去最初的作用,毕竟,那些存在已经不需要那些资料了,整个实验沦为一个定期的娱乐项目,祂们甚至会开赌局,赌这次的残片能活多久,会觉醒什么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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