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失神片刻,神情恍惚,无法拒绝地回答。“人工生命体。”“楼上的那些人类,也是你们培养出来的人工生命体吗?”“不是,他们是另外一个科研小组,专门针对癌细胞进行科研。”彼苏尔:“那这里存放的,就是你刚刚说的,在这里培养成功的全部样本么?”年轻学者:“在楼下的饲养室里,还有两只存活中的。整个实验室的地下,还有一个更高权限的研究小组,那边的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地下?”魔王大人蹙眉低语:“又要坐电梯吗?”他觉得这里的电梯看起来很不听话。年轻学者摇头:“电梯无法到达,你要先离开这栋建筑,从建筑外侧西北角的小门进入,走楼梯下去。”彼苏尔起身,打算去看看。年轻学者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能说的话,又叫住了他。“你要……下去吗?”彼苏尔低头看向地上的人:“嗯。”魔王大人想了想,道:“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说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年轻学者的最后一点理智,仅仅能保证他做出本能反应。尽管彼苏尔用未知力量胁迫过他,但他没在彼苏尔的神情和语言中感觉到任何恶意。而且,刚刚在彼苏尔口中,他听见了陆奇的名字。陆奇年少有为,是学子中的传奇。他每每遇到难题时,都会去翻看陆奇的访谈。就算他们专业不同,但陆奇那副充满坚定的样子,总能给他莫大的力量。诚如彼苏尔所言,没有人对于生死可以做到毫无芥蒂。能让他变得无比坚硬的,就是与陆奇在同一所生物集团内前行的喜悦。他咬了咬牙,道。“陆奇老师自杀前,也去过地下实验室。”彼苏尔的神情中多了一份奇怪:“你怎么知道?”年轻人用手撑住身子,向后倒了倒,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陆奇老师的科研地点在城里的科研大楼,但自从两年前,他偶尔会在这里出现。我和同期进实验室的几个哥们都非常崇拜他,所以每次他来,我们都会去找他讨教问题。”他笑了一下:“说是讨教问题,其实就是瞻仰一下那尊大神。”“那天陆奇走时,我正好完成一个观察阶段,可以回家休息几天,就和他一起出门。但他站在大门外说还有事,让我先走。我觉得有点奇怪,明明都已经出来了,怎么还有事,就躲在铁门边上的水泥柱后,看他拐去了大楼后面。”“我当时就猜他是要去地下实验室,所以走到那边看了看,他在小门外站了一会,之后就进去了。”彼苏尔问道:“你没有再跟着一起进去吗?”年轻人摇头:“我没有那里的权限,也不想丢工作。”彼苏尔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人。“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是来查陆奇老师自杀的案子的,对吧?”年轻人道:“有超能力的国际刑警?”他说了许多话,说到这时,恐惧与震惊都已经消散不少。彼苏尔将错就错,点点头:“嗯。”属于年轻人的松弛感,终于在这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学者身上体现出一毫。“陆奇老师是自杀的,为什么还要调查?”彼苏尔:“有个人,对陆奇的死很在意。”“是陆奇老师的家人吗?”“不。”彼苏尔想了想:“虽然他不承认,但我觉得,他们也算是朋友。”年轻人呼出一口气,喃喃道:“原来如此。”彼苏尔见他没什么要再说的,转身离开了房间。他走得干脆利落,一时间,安静的房间中,只剩下年轻人坐在地上。他回过头,微微仰视,看向了那具玻璃器皿中的尸体。那是一只用猞猁基因改造诞生的生物。他刚进实验室时,这只猞猁也刚刚从培养仓中平安脱离危险。幼年期的猫科动物,身上长着小绒毛,耳朵几乎半透,又软又小,非常可爱。一开始的时候,他也不愿意用这样的生物做实验。但渐渐,人是怎么改变的呢?是在一声声催促中、一笔笔数据记录中,还是早在学校时,一次次面对皮肤之下的器官与组织、一个又一个学分的压力。他不再对生命敬畏,不再对弱小怜悯,忘记了感官的鲜活和热烈。当心中只剩下唯一的荣光时,他的眼里,只有前人留下的背影还能微微颤动。彼苏尔搭乘电梯下楼,电梯运行的细微颤动,叫醒了低层非核心生物小组房间中饲养的蝴蝶。一群青色的蝴蝶从反季花枝上飞起,在空中挥动翅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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