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后方的密林,是一片盛开着紫色小花的矮木丛。人影轻撒在花间,淡紫忽明忽暗,清冷又幽静。沈晨跟着祭司在矮木中穿行,走到阳光下时,怀中的人被颠簸和刺眼的光线影响,渐渐苏醒过来。沈晨察觉到怀中的人睁开眼睛,低头看向他。与光同时映入少年眼帘的,是一个模糊的人影,眼中盛满关怀与担忧。少年昏迷多时,意识朦胧不清,在苏醒的同时,心惊了一瞬。那双微微睁开的眼睛被光线刺激,瞳孔缩成小小一枚。但他逐渐发现,他眼中的沈晨,尽管无比陌生,但带着这样的神色与注视,如花香深入鼻翼,令人莫名安心。然而,下一秒,沈晨的脚步停在原地。少年在短暂的苏醒过后,将双眼重新阖起。季风吹拂间,将沈晨刚刚融化的心重新凝固。祭祀听见他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了看。沈晨的身影犹如一片阴影,像一片不测之渊。他在原地缓了几秒,而后不多时,重新迈步跟上。祭司将两人带到一所木屋前,沈晨跟随前者进屋,而后将少年放在屋内的木床上。祭司从随身的布袋中,取了一枚植物根茎,放入了燃着木炭的熏炉中。草药味渐渐弥漫开来,沈晨退出房间,来到木屋的门口。木屋位于高处,可以看清整个村镇与边缘。他身形下落,缓缓坐在木屋门口的石阶上。心经历希望与失落,反复冲击后,是一片无法形容的麻木。在少年的眼中,白化病患者特有的浅褐瞳孔,在阳光中几乎失色。在那人睁眼的那一瞬,那份惧怕与慌乱,也与沈晨熟知的魔王大人毫不相关。那不是,他要找的人。太多的疑问等待沈晨思考,但此时此刻,他突然什么都不想去做了。木屋前的花圃中,种着奇怪的植物。主茎上挂着小小的花苞,但花萼包裹得严丝合缝,没有一丁点想要盛开的迹象。那名刚刚被他救过的小女孩从远处跑来,手里拿着一小块被水浸湿的粗布。她在沈晨面前站好,将手里的湿布递了出来。沈晨微微抬头,看向小女孩纯洁无瑕的眼睛。他接过湿布,擦了擦自己的脸。泥沙被擦净后,留下一点水汽,与皮肤中的热源一同被微风带走。脸上丝丝凉凉的触感,让他在没有察觉的窒息过后,重新感知到心跳。身后的门发出声音,祭司从门内走出。小女孩朝祭司跑去,直直扑在她的腿上,看起来十分亲密。沈晨没有回头看向两人。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风中。祭司走到他身旁,弯腰用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胳膊,而后朝他说了一句话。沈晨没有抬头,也无所谓对方说了什么。世界上的所有存在与他而言,好像又变得陌生又遥远。他通过粒子对撞机,来到了这个莫名的地方。尽管遇到了一位与彼苏尔长相十分相似的人类,但“相似”这件事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与此同时,这份“相似”就像一道诅咒,正在委婉地告诉他,这就是他所能到达的,唯一的终点。女祭司带着小女孩缓步离开,剩下沈晨一个人坐在木屋门口。那些花苞在风中轻快摇摆,晃来晃去,显得十分调皮。沈晨在木然中,缓缓伸出一只手。他用指背,轻轻地,蹭了蹭那些娇小的花苞。带着他全部不会分给别人的温柔,和心中仅剩的怜惜。漫长的安静过后,身后的木门再次发出声音。苏醒的少年脚步轻缓,慢慢走到沈晨身边。随后,他在沈晨身边的石阶上坐下。对于救命恩人,少年十分感激。他用听起来有些奇怪的英语,朝沈晨说了一句。“谢谢你。”沈晨微微惊讶,转过头来。那张与彼苏尔非常相似、又年少的脸还是毫无血色,但少年和煦笑着,摆出了一副轻松的神态。沈晨知道,眼前的人正在故意表达,他并没有什么大碍。沈晨收回视线。“不用谢。”少年:“你是谁?为什么救我?”沈晨冷淡道:“我很快会离开,你不需要知道这些。”“离开?”少年有些不解:“现在除了康提,悉达伐迦和罗依迦摩都已经陷入殖民,你要去哪里?”少年所说的几个名词,让沈晨皱起眉来。他在记忆中思索良久,才记起这几个国家在哪里。托汉斯莫德的福,因为这位绅士的科普,沈晨对锡兰古国的历史十分了解。他的最后一丝希望,随着这份了解烟消云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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