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看来的?”“营销号说的。”“少玩手机,”陈烨木轻轻弹了下宁岁的脑门。都说最熟悉的人是成不恋人的,陈烨木正在深刻反思,他们之间的关系离最熟悉还有多远的距离。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至亲,这是个很难把握的尺度。当两个人的关系到达了一个临界点,那么是永远的朋友还是恋人那就必须得做出选择。在一个恰当的时间,这层窗户纸必须得捅破了。此时此刻,在聊城附近的群山之中,有一座石碑,上面写着“襄临村”三个大字。挑水的农人摇摇晃晃走在乡间小路上,虽快入冬了,乡野却依旧有几多野花开放,香味刺鼻。那位宁岁在火车上碰到的老人,此刻正坐在自家的院子里,周围是好几块大石头,她坐在石头上磨刀。“雅婆,好多天不见,”挑水人坐在了石头上,和老婆婆打着招呼。“这回出去,得是见世面去了,”挑水人的手上因为长期的磨损,有厚厚的茧,该是个老实本分的农人,语气却是世俗的谄媚。老婆婆笑了,脖子上的金项链将衣服压出了皱痕,丰腴富态。“那可不。”这儿的房屋建得很分散,有的山头只有一家一户住着,有的泥路走到一半突然就没了,走着走着就进了荒野。绕过几座歪歪扭扭的小土坡,有个烂泥巴、茅草建成的小院子,像户收破烂的人家。一个老气横秋的中年人跨站在门口,几个大汉正哼哧哼哧地把铁门卸下来。“宁秋远,这扇铁门我们搬走了,就放你一马,算五百吧,剩下的钱你赶紧准备着,别叫我们兄弟难办。”“呵,你们想搬就搬走,我反正是无所谓的,”宁秋远抱着手,看着他们拆自家的铁门。一旁的大黄狗趴在树下嘀嘀咕咕,像在骂人。“你手脚都健全着,怎么就不出去打工,天天就会喝酒赌博,难怪你儿子不要你,”那拆门的兄弟没忍住多说了几句。宁秋远拍拍裤子就要干架,又觉得自己打不过,便顺势换了个姿势继续虚张声势地站着。“少管闲事,我儿子那是出去打工了,明年带一大叠钞票回来我都不给他进门。”乡里最讲究的那是要一个气派,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自己的儿子离家出走了那多没面子。那几个拆门的瘪瘪嘴,懒得说话。宁秋远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双手叉着腰,显得更加霸气了。家里黄狗萎靡不振,不知道几天没好好吃上饭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说:“另一条街的雅婆,昨儿买了个电视机,又大又厚,可气派了。”“那么重一个,得不少钱吧,”另一个说道。尖嘴猴腮挑事道:“看看人家的日子,”又故意环视了宁秋远院子里的一片破烂。宁秋远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尊严,他暴跳如雷:“不就是儿子出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没钱这能怪老子吗,那是那龟孙子不争气!有个给钱的儿子,跟得个稀世珍宝似的四处炫耀,我呸,谁稀罕!”尖嘴猴腮被逗乐了,捂嘴低声笑道:“是真蠢,真信啊。”旁边的人踢了他的小腿,示意他别挑事。一伙人拆了门,便一块儿抬走了。宁秋远有气没处撒,踹了一旁趴着的狗一脚,“不会说人话的狗东西。”狗子躲得特快,是被踹出经验来了。空荡荡的门口如今什么都没了,没了遮挡,冷风袭来,是冻人的寒。第33章 出发——聊城今天是周末,正巧和寒假的旅游大军撞上,机场人挤人,小孩子们在机场里面打闹,周围人挤人。陈烨木和宁岁挨着走,怕一不留神就被冲散了。“季凌真会选时间,”陈烨木带着怨气说,这美术展偏偏要挑在人流最多的时候举办,生怕挤不成一张饼。陈烨木左手边是宁岁,右手拖着一个行李箱。陈烨木往前走几步,就要往自己的左边瞅几眼,生怕把宁岁弄丢了。面前的小孩横冲直撞,后头的父母焦心地喊着“别跑了”。小孩朝他们做了一个鬼脸,胡乱地四处瞎跑。眼看着,就要撞到宁岁的腿上了。陈烨木长手一捞,在即将撞到人的那一刻,捏住了小男孩命运的后脖颈。冰凉的双手冻得小孩一颤。他松了手,单手摘下墨镜,半蹲着弯下腰和小男孩讲道理。“不可以在人多的地方乱跑,刚刚要撞上那位哥哥了。”陈烨木指了指宁岁。宁岁今天穿着白衬衫,在人群里很打眼。小男孩刚到成年人的膝盖,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为什么不可以撞到人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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