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律还在那儿骂骂咧咧,“妈的争风吃醋跑老子这儿来了——”整个剧组的人状似噤若寒蝉地忙碌着,其实一个个都竖着耳朵仔细听呢。所谓人人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又眼见他楼塌了,一声叹息里多少包含着点幸灾乐祸。江朔独自站在片场中央,像是被一群扭曲的面目包裹住,热辣的阳光下突然觉得有些眩晕,他手里捏着剧本,慢慢走回到椅子那里坐下。“江哥。”丁米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手指不安地搅着衣角。“丁米,手机借我一下。”江朔看向她。江朔在剧组向来遵守导演立下的规矩,说不让看手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偷偷用着,只有江朔,是真的一个多月没碰过一下,丁米一愣,赶紧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递过去。江朔看了眼时间,走到阴影里坐下,拨通了江榕的电话。江榕马上就要高考了,江朔来剧组前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自信满满,说已经填好了志愿,一定能考来申港大学,叫他在申港等着自己。江朔本来不想打扰她,但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听听妹妹的声音,因为这是现在这个世上唯一真正关心他的人了。这个时间江榕应该在吃晚饭,高考最后的冲刺阶段,考生一天里只有吃饭的时间是自由的,江朔拨过去后,离奇的是江榕竟然没接,犹豫几秒,他又打了一个,这回江榕倒是接了,只是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累了?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江朔心疼地问。“没有,”江榕声音发闷,“哥,你能看手机了?”“想你了呗,哥找人借的手机,就给你打个电话,”江朔顿了顿,“你声音怎么了?生病了?”“有一点点感冒。”江榕说。“那你小心啊,还有几天就要高考了,”江朔皱起眉,“吃药了吗?”“吃了,”江榕吸了吸鼻子,过了一会儿小声说,“哥,我好想你啊。”江朔听着她小心翼翼的语气,鼻尖猛地一阵发酸,“哥也想你,等你考完了,你先在叔家等我,别理你婶,我尽早找人去接你。”“你还要拍多久啊?”江榕问。江朔戳着地上的土,愧疚地叹口气,“还有几个月,到时候你都开学了。”电话那头沉默下来,江朔等了等,迟疑地叫了声榕榕。“哥,晚自习要开始了。”江榕突然说。江朔赶紧道,“那你赶紧去吧,记得吃药啊,不行就去医院,考试重要,身体更重要,知道吗?”那头江榕急匆匆地应了声,便挂断了电话。江朔删掉通话记录,站在原地愣了会儿神,回去把手机还给丁米。“江哥,是谁啊?”丁米问。“一个朋友。”无视周围投来的各色各异的目光,江朔回到椅子上,拿起新改的剧本认真看起来。看了半片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江朔心烦意乱,猛地合上剧本,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出了口气。第二天,剧组坐车到山区一处湖边取景拍摄。这场戏本没有阮非饰演的书生风之钦,但是编剧为了给这个角色加戏,临时给他增加了一条支线,与牵引出整个案情的柳如烟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这样的话,书生这个角色一瞬间从一个只有几句台词的配角,变成了戏份直逼男二号的主角团之一,卫凌风断案的大多数镜头中都有他的身影,最终甚至变成了破案的关键人物。这一场,拍摄的是有人在湖边发现柳如烟的尸体,卫凌风带人前去现场的戏份,书生巧合出现在此处,看到尸体后惊愕不已,悲愤中带出一段长达五分钟的回忆。这在江朔看来安排得过于牵强刻意,但投资人强调了要加戏,编剧只能尽可能地把他往各种剧情里塞。阮非的表演一如既往地无懈可击,江朔心情复杂地在旁边看着,内心更多的依然是欣慰。无论如何,但愿阮非哥从此能被人看见。丁米可没他这么淡定,站在湖边帮江朔打着伞,看到那些人殷勤地围着阮非,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最后被江朔提醒了几次,才乖乖闭上了嘴。回去的路上,江朔看着歪倒在座椅上昏睡的丁米。他知道丁米是顾临升的人,这几天发生这么多事,顾临升身为他的经纪人不可能毫不知情,之所以不闻不问的原因江朔也明白,无非就是想让他清醒地看看,一旦离开了陆邵坤,没有了靠山,根本无法再在娱乐圈里立足。被陆邵坤包养过的标签如今已经牢牢贴在了他的身上,被主人弃养的狗和主动另觅新主的狗意义截然不同,顾临升这是要他自己选,是延续《神迹》的红利跟他去国外自立门户,还是就此背负满身耻辱,被陆邵坤弃之如履雪藏三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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