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惊讶过后,那群人开始围着他羞辱,嘲笑,将他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然后抢走了他家唯一的收音机,第二天,李天穿女装的事在村内流传开,在这个贫穷闭塞的村庄,这个十四岁的可怜少年,一夜之间,成为了犹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的变态。奶奶体弱多病,无父无母的李天自小便承受着来自同龄人的霸凌,性格本就孤僻的他,自那之后变得越发沉默。他在白天像只老鼠瑟缩地沿着墙角前行,周围人的目光总是嫌恶又充满唾弃,就连三、四岁的无知孩童都会笑着指着他,大声喊他变态。李天默默地承受着一切,早已麻木的少年卑微地独自长大,不知从何时起,当他在穿上女装的时候,内心开始会泛起一阵隐秘又羞耻的冲动,这让他感到恐惧,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却又因为渴望陪伴,一次又一次在深夜穿上这件旗袍,然后一次又一次,感受着来自于未知的恐惧。在十四岁少年单纯的内心深处,人类原始的欲望是丑陋的,扭曲的欲望更是罪不可赦,这间阴冷昏暗的小屋,是李天唯一的避风港,同时也是他的囚笼。就在这一天,十八岁的李天走出了他的避风港,也走出了内心的囚笼。失去奶奶的四年后,他终于获得了另一份救赎。他穿着这件红色旗袍,仿佛一朵盛开在荒野的玫瑰,漫步在深夜寂静的村庄,他在无人的田埂上尽情哼唱起舞,月的光勾勒出他单薄的身影,带着几分诡异,颓败却又明艳。整部电影的基调阴暗沉闷,这件旗袍是电影中唯一一抹鲜亮,代表着李天在避开世俗眼光的角落,极度渴望释放出的天性,也为之后的悲剧打上了血色的暗示。白天,李天依旧会去码头,躲在暗处偷看那个男人,晚上回到家,他将自己清洗干净,洗去满身鱼腥味,然后躺在窗上,幻想着男人,最后在深夜,穿上那件红色旗袍,走出小屋,在月光下翩然起舞。他的欲望强烈而又隐蔽,但他的内心却是敞亮而又明媚的,漆黑的夜给了他安全感,他快乐地享受着这份自由。“卡!”林殊对着监控器喊道。穿着高跟鞋跳了一夜,江朔站在田埂上微微喘息,脚后跟似乎又磨破了,他脱下高跟鞋,低头看了一眼,看到高跟鞋上一抹淡淡的血迹,同原本的红色融为一体。接过宋清拿来的外套披在肩上,宋清回头问导演,“要补妆吗?”林殊看了眼微熹的天色,冲江朔喊道,“赶紧回去休息吧!”膝盖隐隐作痛,江朔犹豫片刻,还是没穿鞋,赤着脚慢慢往回走。宋清住得离他不远,和他搭伴一起,边走边问,“累吗?”“还好。”江朔摇摇头。这段时间虽然接连都是大夜,但白天林殊会特意留出半天的休息时间,带人拍一些空镜追赶进度,休息充足,江朔并不觉得很累。宋清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眼神欲言又止,然后笑着岔开了话题。远处,陆邵坤不紧不慢地跟着,看着江朔和宋清有说有笑,神情落寞。已经过去一个星期,江朔还是那个对待他就像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他抓心挠肺,却又无计可施。好在,还能远远地看一眼。陆邵坤心酸地安慰自己。两人停在路口。“那我回去了,早点休息,晚上见!”宋清笑眯眯地说。“你也是,晚上见。”江朔朝她笑笑。和宋清分开后,江朔独自朝住的地方走。天际线泛起鱼肚白,清晨的农村空气清新,也格外的寒冷,将身上的外套紧了紧,觉得脚趾冻得刺痛,江朔放下高跟鞋,准备穿上走回去。以前这些事都有丁米打理,几年下来早都已经习惯了,他确实在照顾自己这件事上没什么经验,就像昨晚出门时又忘了拿拖鞋,拍戏时还好,现场有椅子可以坐,这会儿多走两步,只觉得脚后跟磨得生疼。身后响起脚步声。江朔踩着高跟鞋,转身看向身后。见他回头,陆邵坤眼睛一亮,鼓足勇气把在手里拿了一夜的拖鞋默默递过去。其实不止拖鞋,还有热水毛毯和零食,每天都是这一堆东西,怎么提到片场的,再怎么提回去。陆邵坤语气焦急,“穿上吧,你的脚都磨破了。”江朔平静地看着他,“不用了,马上就到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天不亮就赶过来送文件的周悦一只脚已经迈出门,见状赶忙又缩了回去,然后看着一前一后自面前经过的两道身影,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隐隐流露出忧愁。“晚上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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