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秋焰又跟父亲随意聊了几句,回到自己房间。他觉得没什么必要去调卷宗看,偷尸,解剖尸体,无论什么理由,它都是客观事实,当事人也供认不讳。深夜的醉意朦朦胧胧地泛上来,秋焰觉得是因为温遇河是自己经手的第一个矫正个案,才对他的过往,现在,都过于上心。想想刚刚吃饭时那一抹说不清的蹊跷感,到现在已经变成了秋焰对自己的自嘲,也许真的是因为没经历过什么事儿,所以格外过敏吧。不论陆辞在感情上多令他失望,但事涉公事,秋焰还是非常信任他的,也相信他从小就认识的那些父亲的法官同事叔叔们。温遇河……秋焰躺在床上,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陆辞对他说,所有进去的人,都必然有他们的原因,你不必对犯人抱有无谓的同情,这种同情毫无价值。你现在听说他的故事,也许觉得他其实也没犯什么滔天大罪,因而同情他,那是没见过他当时被逮捕,和在审讯期间多像条疯狗,见人就咬,能把自己男朋友的尸体给剖了,这种人的心,可不是什么你以为的可怜小白花。第9章 嘲讽的冷笑正式工作后第一次操办入矫宣告,秋焰狠狠忙了两天。宣告会由盛淮南主持,流程也都是按规定来的固定流程,繁繁琐琐地拢共八大步,秋焰主要负责联系他组内要到场的三个社交对象以及他们的亲人家属,还有他们居住地的社区工作人员,以及民警。除此之外,果真如同事所言,有无数的文书要准备,宣告会当天所有矫正对象需要填表签责任书,这些文书都要分门别类地归档并抄送给居住地公安局。所有事情都是第一次做,免不了手忙脚乱,还好郑思心是个熟手,她已经在司法所当了快一年的志愿者,这些流程文书都熟,帮了秋焰不少忙。到了宣告会当天,秋焰第一次见到了程朗和张一枝。程朗戴着眼镜,明明才将将过40却已经两鬓斑白,身材板瘦,秋焰有点难想象他以前当大老板的样子,据说那次大火烧光了他六千多万的资产,连同隔壁别人家被烧的厂子,直接经济损失过亿,现在的程朗看起来沉默寡言,表情愣怔,别人说什么都要慢几拍才能有反应。这次过来就他一个人,他的父母已经去世,妻女在大火中丧生,只有一个居住地的社区工作人员跟他一起。跟张一枝一起来的有个姐姐,两人都一脸愁苦,她姐姐一直在不停地接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急急燥燥地讲着“跟你说了今天有事情,小孩我送不了,你就不能送一下吗?或者让咱妈送一下?我知道妈腿脚不好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妹的事我就不管了吗?……”其他小组今天要参加宣告会的人也基本都到了,司法所一楼今天人满为患,各种嘈嚷声乱成一片。温遇河掐着点到的,他也就一个人,倒是他片区的民警早就到了,秋焰正跟这个叫李书君的民警交谈,两人交换着矫正对象的一些信息,互相请对方多多关照。温遇河隔着人群用眼神跟秋焰打了个招呼,秋焰轻轻点了点下颌,而后盛淮南和孟平下来,让所有人进学习室,温遇河插缝挤过来,垂头对秋焰说:“社矫官,我今天可以转账了,一会把那天的钱转你。”秋焰这会根本顾不上,匆匆回一句:“一会再说。”学习室里满满当当挤了有二十来号人,都是新近一批的社矫对象,盛淮南站在最前头,孟平站在边上,她身上有股干练的威严,站着不动扫视了一会,现场就自动安静下来了。盛淮南简短开了个场,然后开始讲这次宣告会的纪律,所有到场的人都必须遵守:手机静音,不得随意走动,严禁吸烟,不得随意喧哗干扰他人,不得录音录像,发言要举手经过主持人同意才可以。今天来的民警同时也协助维护现场秩序,这会看起来一切已经井井有条。然后盛淮南一一介绍了下除矫正对象外,今天来参加宣告会的所有人的身份,这些都是以后矫正对象的行为监督者和管理者。接下来每个社矫小组的负责人也就是社矫官,上前一一核对每组人员的名单。秋焰第一次做这个,他参照前两组同事的做法,核对完了组内三人的信息,跟盛淮南汇报确认无误。然后盛淮南开始重点讲解,强调所有社矫对象在社矫期间必须遵守的规章制度。这些制度秋焰已经刻在了脑子里,这时候又跟着盛淮南的讲解一起复习了一遍。其实也都是《社区矫正法》的具体内容,秋焰司考已经是好几年前了,报考司法所的工作岗位前还特意温习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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