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间房子里,那天下午阿宁要去听周教授的讲座,我本来要跟他一起去的,但夜里突然发高烧,就没去,阿宁本来也说不去了陪我,我说周教授的讲座很难得,你要去听,最好还录个音,回来再给我听一下,他就去了,后来,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屋子里来了人,以为是阿宁回来了,叫了他一声没反应,然后我睁开眼,看见一个人拿着刀站在床前。”“我吓了一跳,以为是小偷,裹着被子一下翻到了床的另一边,但那个人二话不说追了过来,完全是冲着要我命的架势来的,他很快划伤了我的腿,我感觉下一步他就会直接杀了我。”“这时候阿宁突然回来了,他被屋子里的景象惊呆住,我大声叫他走,赶快报警,阿宁却冲过来要挡在我跟前,我想我们两个人一起,应该那人不至于是我们的对手,但没想到那天我发烧烧得整个人都没力气,头上被他用椅子抡了一把就昏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阿宁已经不见了。”“我赶紧报警,那人带着刀来,明显是要杀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把我打昏后却又没杀我,我最害怕的,是他会伤到阿宁。”“警察很重视这件案子,当即就在我们的屋子里取证,在周围排雷式调查,但都没结果,那天还是警察调查利宁的身份,我才知道了原来他父亲是利江澎,警察跟利江澎联系,得到了一个更可怕的信息,利宁被绑票了,且绑匪勒令他不得报警。”“再后来的事,就跟外界流传的那样,警方对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毫无行动,绑匪得知后撕票,送回了一具尸体。”季颜缓了好一会才说:“你不相信警方的判断?”温遇河点头:“劫匪一开始的目标根本不是阿宁,而是我,如果不是阿宁突然回家来,劫匪根本碰不到他,又怎么谈得上处心积虑地想绑架他呢?”季颜问:“那这些话,你的这些疑问,有跟警察说吗?他们又怎么解释呢的这些推断?”“说过了,警察说我想多了,我这么一个无名无姓的人,为什么要杀我?有什么好处?他们分析说劫匪原本的目标就是利宁,探查到了他的住处去里面堵人,碰见我才是意外,对我动手也不过是想先解决掉绑票的麻烦而已。”季颜又问:“那劫匪后来不是抓到了吗?他的供词又是怎样的?”温遇河顿了顿,说:“跟警察的解释差不多,说原本就是去出租屋绑架阿宁,没想到他跟人同居,发现有我在的时候就想先除掉我。”季颜听完,半晌没说话,温遇河说:“老师,我知道您听了这些肯定也觉得我疯了。”季颜摇头:“不,不会的,只是小河……这件事也许有其他的可能……”“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温遇河的眼睛都泛红了,他看着季颜说:“我知道这里头有许多种可能,我在监狱的时候每天都在想,也反思,是不是我真的搞错了,我也开始怀疑我自己,但是许多事情其实都可以作伪,人为的判断可能出错,证词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唯一无法伪造的只有检验数据,我只相信这个。”他说:“如果两年前的那份检验报告还在的话,可以麻烦老师发给我吗?”季颜点头:“当然可以,在实验室的电脑里,明天我就发给你。”“谢谢老师,”温遇河似下定决心:“我可能,近期还有另外一样东西需要老师再帮我做个DNA检验,我知道这件事非常麻烦……”季颜说:“没关系,交给我吧。”深夜回到旅馆的时候,温遇河在床铺上辗转失眠,这一天遇见太多人,程朗,张一枝,然后意料之外的江小杭,还有季颜。季颜答应了,温遇河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否则以他现在的身份和经济状况,根本找不到地方可以做检验,即使找到,他也完全无法信任。还有江小杭,他认为江小杭应该是恨他的,他当年"利用”了江小杭,现在骤然碰见,又再一次“利用”了他,但他别无选择,他知道江小杭喜欢利宁,这件事也许利宁本人都未必清楚,但作为同样喜欢利宁的人,温遇河早就敏感地察觉到了。就因为这样,他知道江小杭不会拒绝他的那些“利用”。窗外的月光很亮,窗帘很薄,简陋的地面像是撒上了一层银白的糖霜,温遇河睡不着,轻声下了床,打开衣柜找到一件冬天的大衣,伸手在一个隐蔽的内袋里摸了摸,那东西还在,遂才转身上床去睡了。第14章 落英山第二天清早被闹钟吵醒,温遇河才记起来从今天开始就要隔一天去司法所听课,他没睡够,蒙着脸又躺了一刻钟才起床,然后赶到槐金巷司法所的时候差点儿又迟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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