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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因为长时间的写字而生出了黏腻的汗渍,缓慢张合时还能听到皮肉互相撕拉的声音。穿校服的少年攥着试卷走在过道上,风吹过,他手心里攥着一角的试卷就像白鸽一样飞起来,护林员松了手,试卷就叫风卷着走了,越飞越远。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卷子越飘越远,然后确定试卷已经远离了高三所处的这栋楼才转身进了厕所。看来他很讨厌考试啊。杜笑咋舌。少年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起手,冰凉的水流滋润了干涸的掌心,他似乎终于有点儿提起兴趣了,捧着一汪掌心里的水,仿佛那里头困了一尾透明的鱼一样玩得不亦乐乎。直到上课铃打响了,他才不紧不慢地关了水龙头。他甩掉掌心里的水珠,抬起头来——这是夏天,最炽热分明的季节,少年却拥有一张冬季才会出现的、冷冰冰又没什么生气的脸庞。只有那双眼睛会有些特别,因为弧度稍稍上挑的,不笑时也带着几分狡黠。因那惊心动魄的熟悉,杜笑醒了。--------------------改完了第21章 不要走他从梦境里醒转过来,大汗淋漓,惊疑不定,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在房间里搜寻着六月十七的身影。六月十七不在这里。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杜笑慢慢收回了视线。从阴影里走出半个朦胧的人形,杜笑的心脏猛地蹿了两下,又期期艾艾说起话来:“邬、邬齐。”“怎么了?”从角落里走出来的少年穿一件宽大白衬衫,有一双清凌凌、冷冰冰的眼睛,他伸出手去探杜笑的额头,语气不自觉放得轻柔:“哪里不舒服吗?”而杜笑呆呆地抬起头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见他似的,目光赤忱又湿润。“邬齐。”他忽然闷不吭声地抱住了对方。邬齐很诚实地红了脸,即便已经有过许多次这样的亲密接触,但他还是永远无法拥有对杜笑的抵抗力。“你干嘛?”听起来毫无威慑力的质问。杜笑始终黏黏糊糊地埋在邬齐的怀里,不肯抬头:“抱、抱一下。”邬齐肌肤白偏生又脸皮薄,一张脸烧得通红,他呼出一口气,开始试图将少年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可杜笑偏不,他像极了一块黏人的牛皮糖,还是甜腻腻又湿乎乎那种,邬齐只觉得攥着他的手指都开始发烫,稍微用点力气对方就如临大敌一般使劲往他怀里钻去。“站好。”邬齐面红耳赤说。“不要!”这句话倒是让杜笑讲得掷地有声又中气十足。邬齐拗不过他,自己的体温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烧越高越烧越高——“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那么喜欢撒娇?”杜笑不讲话也不否认,还是哼哼唧唧地往邬齐怀里拱,仿佛是只找不到家的幼崽。他简直跟一只小狗没有区别!不,他就是一只小狗,还是那种会用湿漉漉的鼻子拱着主人尽情撒娇又委屈地哼哼唧唧的小狗!邬齐头晕目眩地想着,他耳朵又烧得沸腾起来,攥着杜笑的手指都要生出汗了。“邬、邬齐。”杜笑瓮声瓮气喊。“怎么了?”酷哥努力试图保持一点神智上的清明,只是声音却显得一点儿都不冷硬。如果说杜笑此刻真的变成一只幼崽,那邬齐也会毫不犹豫将对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用尽所有柔情蜜意去细心呵护、照料他。甚至在他自己都毫无自觉的时候,邬齐已经用上了诱哄小孩一样温柔又甜腻的口气,他循循善诱:“是不是哪里难受?”“你会、会走吗?”杜笑问的是牛马不相干的问题。邬齐一愣。杜笑想到了梦里的六月十七,心中生出一丝预兆般的警醒,一旦六月十七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对方就会消失了。那邬齐呢,万一邬齐哪一天完成了自己的遗愿,是不是邬齐也会消失?一想到这个,杜笑就难过起来,眼眶都发酸,他甚至开始厌恶起自己能够通过梦境窥视亡灵生前记忆的能力了。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杜笑咬着后槽牙,愤恨又不甘心地想着。可四周还是静悄悄的,邬齐不愿意说话,沉默得如同一尊没有声息的大理石雕像。他不能给出回答,他要硬起心肠来,邬齐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不应该给杜笑多余的承诺与奢望。他得保持缄默。可杜笑看起来太难过了。杜笑没有听到邬齐的回答,露出失望的神色,可又不敢多说,仿佛很害怕被拒绝那样,只攥紧了邬齐的袖口,用有点儿伤心,又有点儿可怜的语气小声恳求:“不、不要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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