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唇边含笑,“去镇北王府,世子是独子,你肯地不想让他从军。”
瑛华愣道:“你不生气吗?”
“我说过,你们正常交往我是不会在意的。”夏泽无奈的揉揉她的头,“若是你不去,怕是日后都难眠了。”
镇北王府的较艺场上,张阑楚身着黛色劲装,手脚皆绑沙袋,寒光奕奕的银枪平地而起,势如蛟龙出海,游走间又如银蛇吐信,时起时落,掀起阵阵尘土飞扬。
镇北王负手而站,双目灼灼,定定凝着他的一招一式。他征战十数载,自创一套杀敌枪法,幼时也曾教习过儿子,但如今可是真刀实干的上战场,还是要加些火候。
“腕子用力!刺,知道怎么刺吗!”
“力度还是不够,再来!”
浑厚的戾喝此起彼伏,到最后张阑楚实在受不了了,收枪而立时,腿都发软。他汗如雨下,蹙眉乞求道:“爹,歇一会吧,我都没劲儿了。”
“歇什么歇?你当打仗是儿戏呢!难不成等你精疲力尽之时,敌人还能大发慈悲?”镇北王上前踹他一脚,“不想被捅成筛子就赶紧继续!”
张阑楚无奈,捏着发酸的右臂,只得摆好起势,眉眼一凛,从头开始。
一个时辰后,镇北王终于下令休息,张阑楚如临大赦,将银枪扔在地上。而这个举动却又换来了镇北王一脚,“跟你征战的家伙就这么扔在地上,你有没有心?”
张阑楚:……
将银枪规整放好,擦干净,他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自打镇北王同意他去萧关,他这一辈子都没这几天挨揍挨的多,天天不停。这么想着,他把绑手脚的沙袋卸去,泛起袖口,腕子因为多日捆绑而被磨掉了皮,透出嫩粉的血肉。他轻轻吹了几下,忍不住咕哝:“这还没到萧关呢,死不到敌人手里,怕是要被当爹的折腾死了。”
“孽子!你说什么呢?!”
没想到当爹的还没走,张阑楚吓到虎躯一震,回头扯着笑说:“没什么,没什么……”
殊不知镇北王现在是热厉内荏,自打得知儿子想去驻守萧关时,他跟王妃夜夜抱头痛哭,第二日又得强颜欢笑,不想让儿子有过多负担。
上了边关,等于一只脚踏进了阎王殿,抽回来就是加官进爵飞黄腾达,抽不出来就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虽然夫妻俩一万个不舍,可儿子能有走出去的想法就让他们很知足了。固安公主婚期在即,想必儿子也不愿意待在京城触景生情,与其自暴自弃,还不如送去边关磨砺。
就这样张阑楚的名牒被送去了兵部,尘埃落定后,镇北王告病在家,天天督促他熟稔枪法,增强体格,喝不得把自己九分力气都掏给他,只求他万事平安。
望着张阑楚手腕上的血痕,镇北王剜心似的疼,沉默半晌才说:“这点苦难算的了什么,走到边关你就明白了,在这里等着,爹去给你叫大夫来包扎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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