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云鬟半亸,腮晕红云,穿着对薄薄的襟衫儿,掩着件绣玉兰花的抹胸,露着一片白白皮肉,行容妩媚多娇,言语殷勤温柔。
席泠淡淡瞥眼,领会了意思,并不去兜兑她,只漠漠摆袖,“多谢夫人盛情,席某不敢造次,一会还要教导樵哥儿,不好饮酒。”
“那吃茶。”四娘改倒了茶,牵着袖布菜,频频拿眼窥觑。
每瞧一眼,那脸便红一层,渐渐心口里蠢动,胳膊恍惚无意地碰碰他的肩头,“我听老爷讲,上元县的县令赵科已接到朝廷的批辞了,这几日就要交付了手上的事情回乡。先生的事情,这两日准有个信。”
“多谢费心。”席泠不动声色地让一让,浅用两口,赶上樵哥儿过来,忙搁了碗箸。
四娘意绵绵地嘱咐了樵哥儿几句,心痴痴地偷望席泠几眼,收拾回房。正听见下人讲箫娘过来,在柏五儿屋里说话。她心窍一动,使丫头过去请。
偏巧这日箫娘套了车来给柏五儿送一片扇面,才在柏五儿屋里坐了没几时,听见四娘请,欢欢喜喜一径走到这屋里来。
屋内宝瓶插花,鸭炉熏香,榻上摆着清茶两盏,放着八分的攒盒,各色果脯齐备。四娘拉着箫娘榻上对坐,请茶用点心,箫娘因问起:“我今日进门这样久,怎的不见三娘?”
四娘把嘴一瞥,“休得问她,我想起心里还恨呢!”
“怎的?”箫娘把脑袋凑拢。
“还怎的?说起我牙根就痒痒!上回往息奈庵去,我儿是如何落的河?起先我只顾着他呛着凉着,后头才问他,他说是一个男人哄他往河边去,口里骂了我们娘俩一场,又把他丢在河里!这满南京,能这么恨我们娘俩的,除了她,还有谁?我告诉老爷,老爷把她逐回娘家去了嘛。”
箫娘暗笑不迭,面上跟着把那三娘埋怨一通,“这三娘也是,何苦起这坏心?纵然膝下无儿女,这家里谁亏待了她不曾?人呀,还是要晓得知足才好!”
“她要有你这样懂道理就好囖,自作孽不可活!嗨,我也随她去吧。”
四娘“宽宏大量”一番,适才回谈话锋,“亏得那日在息奈庵遇见你们家泠官人。泠官人现在我家你晓不晓得?”
箫娘吃着瓜子,嗑哧嗑哧的,“晓得,噗、我等着他散了学,与他坐了马车一道回去。他在贵家,还如不如意老爷太太们的意呢?”
“没话讲!我们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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