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应天府户科抽调出来,藏在了个隐秘地方。”
“那小的去访这地方?南京城掀个遍,总能找着,那么多粮食呢,我不信他们还能埋到地底下去!”
“不急。”席泠轻轻抬手,侧转过背,“就是你访着了,人家也能说,梅雨库房潮湿,粮食是替户科存放。你照常暗盯着就是,这事情还得等京里派来的人到了,何齐打头阵,我从旁助益,他才会上表朝廷为我请功。倘或我早早冒了这个头,把他的头功抢了,他盼我死还来不及呢。”
“那柏通判那边?”
“叫他知道一声也好。不出两年,顺天府尹的位置必定是他的,算我报他提携之恩。”
郑班头拱手去后,席泠剪起双手斜望,阴沉沉的目光像一条蛇,随残阳爬过了东墙头。
入了夜,蝉鸣稍歇,蛙声另起,莫如此起彼伏的算计,总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潮一潮的聒噪中,席泠被上元县复启为县丞的消息,就被白丰年传诵到定安侯虞家。
虞敏之在屋里怄得直踱步,来来回回地,把四壁辉煌烛火刮得颤个不停。
须臾朝小厮射去冷眼:“好个上元县,赵科才刚卸任归乡,他们就不把我定安侯府放在眼里了!我打招呼不许用的人,他们竟敢复用,简直目中无人!”
小厮跟前陪着笑脸,“听说是应天府的柏通判启用的,咱们家与他素无往来,又才回南京一年,恐怕他不晓得其中的缘故。爷别气,等小的去与他勾兑勾兑,还不是叫那个席泠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碰巧他姐姐虞露浓走来瞧他,廊下蓦地听见“席泠”二字,心一跳,贴窗听觑了一阵,可算听出了个原委。
这厢起了愤,捉裙冲进去,“好呀,祖父父亲叫你回南京来,就是要让你离了顺天府那些个纨绔子弟,沉沉你那任意狂妄的性子。没成想,你到南京愈发厉害起来,竟敢借家中威势,随意弄权毁人前程!”
不防叫她晓得,虞敏之索性就不避了,两手一摊,落到宝榻上,“谁叫他不识好歹得罪了我?我不过给他个教训。姐姐与他素未谋面,又非亲非故,倒替他教训起我来,什么道理嘛……”
“我只问你,这事情祖父晓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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