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些软了,但她决定不睬他。席泠也不挪动。两个人中间那一段小小的距离,被树荫与苔痕铺陈,绿油油的,泼出来的春色,美得恼人。
不出几日,箫娘整装去往元家,听说元澜一连有三日未归,她搁下心,见过小姐,转到她母亲屋里来。
元太太坐在榻上摇扇与婆子丫头说话,那一副闲散优姿,比从前还显几分光彩照人。箫娘迎将上去,泼口一顿夸赞,“哎唷,老远门口见着,我还当是来走亲戚的小姐。啧啧,了不得,太太愈发年轻了!”
奉承的元太太十分受用,打发婆子丫头下去摆碗碟,请她榻上吃饭,“你许久不往我这里来了,又听说你从亲戚家搬回家住去了?”
“是嚜,住在人家里,不是个长法。如今我们泠哥儿做了县丞,养活着我,还是不成问题的,就搬回去了。”
“是这个道理,他大了,婚事还没着落,凭他什么,你算他的长辈,总要想着替他张罗婚事,不该丢下他一个人。只是也要常与我来往啊,你回席家这几日,怎么也不见过来,往哪里走跳了?”
两个人端着碗吃饭,箫娘扭头窥门口无人,才好把事情提起:“啧、周大官人嘛,那是个没王法的,前几日请我往他府上去,说了些臊皮耷脸的话我听。我懒得听,泼头驳了他几句,倒把他说得不好意思了,对我说:‘乌嫂,请你体谅我的心,若不是终日难解,我也断不好张口说这话’。叫我后来也不好说他,只好躲着他不出门。”
你道这元太太如何作想?原来周大官人运送买卖,要过巡检司,就往这元家来往过几遭。
二人从前不防撞见过,元太太常日对着个不归家的汉子,哪里守得住寂寞?又见那周大官人年轻英俊,早存了几分风月情浓的心思。
赶上上回箫娘送来簪子,元太太领会他的意思,愈发日存日的害了相思。眼前听见箫娘如此说,岂有不问的,“他请你到底说什么了,也值得你不怕得罪他也要驳他的话?”
“哟,了不得,我可不敢说。”
“说呀。”元太太搁下碗,把她胳膊搡一搡,“你我两个,还有什么不好讲的,又不是外人。”
箫娘便也搁下碗,故作为难,三缄其口后,深叹,“说出来,我是怕你脸皮上不好过。那厮好不要脸!说是他在白马巷有处房子,二十八那日要在那头请客摆酒,叫我请你去。我说:‘你这事我不敢帮,哪又避着汉子不请,专请人家夫人的?’”
说得元太太脸红红的低垂下去,她又道:“他却说:‘哪里是单请元太太,我那小花园里头荷花正盛,再一月就败了,房下专门设宴连请好几家太太去赏花,在我那里听戏玩耍子,算我答谢她们往日照顾买卖生意。’他话是如此讲,我也不晓得是不是真……”
元太太低头不语,两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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