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虞露浓的美,对我来说就像月宫。”箫娘不明白,歪枕着脸睇他。他抚一抚她虚笼慵乱的发髻,“你学戏的,晓得无数传奇故事里,琼楼仙宫的多少神仙下凡来,只为浸在这凡俗的七情六欲里。就是这个道理,她美虽美,在我眼中,却是空的冷的。我要的,是你这俗世的烟火,实实在在的茶饭饱暖。”
箫娘笑了,剜他一眼,“噢,照你这样讲,她是天上的神仙,我是地上乱窜的烧火丫头,怎么比,也还是她比我好囖?”
“你比她好。”席泠欹在窗框,回以一个狡诈的笑,“你钻来钻去,不就要这一句么?”
箫娘趁势蹬了他一脚,嘻嘻地望回窗外。那杏树又变成懒懒的模样,慢悠悠地摇着叶,世间只剩了这座落魄的院宇,陈旧的屋檐底下,他们慢悠悠地说着话。
他们都以为虞家已经辨出了席泠的婉拒之意,没大挂在心上。熟料隔得几日,虞家常来摧唤的那位婆子又登门。
时尚未午,箫娘在灶上预备烧午饭,见婆子来,只得先去瀹茶款待。
婆子如往常一般,说是姑娘请她往家说话。几不曾想,箫娘倒难得推脱起来,“烦妈妈回去说一声,我这里有些抽不开身,先是赵家二娘的生辰,请了我去;紧着又是吴家小儿满月,他家太太托我做些包礼的绢子,我到此刻还好些未做完呢。等我这几日忙完,再去瞧姑娘老太太。”
那婆子因在家听说了箫娘与席泠似有些说不清,姑娘又是要请她去问话,料想请不去,不知如何挨斥责。便不容她推,只顾着劝说:“你这些没要紧的事情且先放一放吧,我们姑娘使我来请,我若请不着,回去不知如何罚我,你就当体谅体谅老婆子一回嚜。”
箫娘端了瓯瓜子来请她吃,笑着耍滑头,“虽说是没要紧的差事,可到底是先就应了人,这会子又说放了,哪里好向人交代呢?您老也体谅体谅我,我就靠着这些门户里的奶奶太太门混口饭吃,招她们厌烦了,我往后如何处事?”
见说她不动,婆子抻直腰,将刚抓的一把瓜子冷冷拍回碟子里,“我可把话给你捎来了,去不去么,你自家掂量着办。可我多句嘴,我们老太爷虽说不在朝中做官了,那也是永世的侯爷,膝下几个儿子还在京中担着要职。你们泠官人,如今也不过是县丞,真叫家里头这些个尊主觉着你们不给脸面,恼了,如何是好?”
说到这步田地,就是不想去也得去了。箫娘只好应下,“瞧您说的,怎的就恼啊气的起来?您容我换身衣裳,这就与您走一遭!”
婆子便笑着点头,在院中坐等一阵,见箫娘打扮得伶伶俐俐的出来,穿的嫩绿的掩襟长衫,底下半露着鹅黄裙,一双白绫金线锁边的平底鞋,鞋头扣着如意头的纹。
婆子夸赞两句,心里却嘲她年轻爱卖弄,才把个未娶妻的汉子勾了魂去。
箫娘还不知这里头的事,听席泠说虞家没明言,他也不好明拒,只在话里婉推了过去。只道露浓请她去,少不得同往常一般,是为打探席泠的事情。
与婆子未乘轿坐车,往秦淮河沿岸过来。近日连雨,岸上淹了些,倒不深,却混了好些黄浆泥土的,踩得箫娘满鞋的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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