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了。”
“我晓得的,小厮跟着呢。”绿蟾凑拢来,细声细语笑了两句,“他很好,这屋里原先的丫头也没一个不规矩的,都是老实本分的人。”
二人对望一眼,噗嗤笑了,丫头跟前来劝,“快吃嚜,才蒸上来,一会凉了。”
两个复拆起螃蟹来,绿蟾始终挂着美满笑意,满得似将缺的月。她过于天真,没尝过世事的苦,还不知道,总有些圆满是用来粉碎的。
这里开席,园中卷棚内也开了席。四面秋光炎炎,却有过堂清风,吹得人心旷神怡。
何盏招呼着席泠吃酒,“是茉莉花酒,不醉人,你只管吃,吃蟹不吃酒可没意思。”
席泠浅偿一口,果然甜丝丝的,放心吃起来。
席上说起这螃蟹,难免说到陶知行,既说到陶知行,何盏难免要叹,“我这岳丈,待我没话讲,凡是商队往来带了什么稀罕东西回南京,总要使人分一些往我家来。我一想到眼下办的这案子,就于心有愧,总觉对不住他老人家。你说,他老人家那样大的家业,又何苦去掺和这里头的事?”
道理他未尝不明白,席泠却也少不得宽解,“他也有他的苦衷,生意做大了,难免叫人盯着,就少不得要与官场上的这些打交道。一来二去,有时候不是他想拔.出脚来就能拔的。”
树大招风,亘古难变。席泠暗算,此刻不知有多少人等着勒索陶知行的千金白银。风口浪尖上,他不动声色地瞥一眼何盏,又朝树荫相掩的曲径上瞥。
这时候何齐大约该归家了,他握着酒盅,心里装着一椿事,酒却由细细蜿蜒的壶口,簌簌坠入何盏的酒盅。
他亲自为何盏筛酒,算是尽一点他的自责之心,“来,吃酒,那些事不要去烦它。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届时叫他多出些银子交付朝廷,请林大人向内阁美言几句,就无事了。他到底涉利不多,不会要他的性命的。”
“但愿如此罢。”何盏把案轻垂,提起个笑与他碰杯,“不说这些了,请你来吃蟹赏菊,却总说些丧气话你听。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联诗的好。”
才起头联了两句,就听见脚步声,窗外眺望,是何齐归家,穿着补服,浓阴里也望见了席泠。两人眼色稍汇,何齐便吩咐跟前小厮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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