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他勉强笑一笑,坐起来穿衣裳。正往床下穿靴子,倏闻敲门声。
箫娘也听见,枕上起来,不由皱了下颌,“天还没亮,谁大早起就来?”
席泠摁下她,“你躺着,我瞧瞧去。”
穿戴好开门出去,借着月光拉了扇院门,见是郑班头,打着盏灯笼,朝门缝里往一眼,抑着声说与席泠:“近日各处催缴秋税,老爷往东我往西的,总碰不上头,干脆就趁早来回老爷的话。”
“你说。”席泠跨出来,把院门轻轻阖拢。
“元太太与那位周大官人的事情,小的前些时已拿住了把柄,这个。”说着递上一件女人的肚兜,大红的颜色,在黑暗中颜色愈重,还有扑鼻的脂粉味。
席泠将眉轻扣,收在袖中。郑班头笑了两声,“前头晓得元太太给了周大官人这件东西,那日我就特意往周大官人身上撞上去,趁他不备摸了来。拿给元澜瞧,他那样好脸面的人,不怕不依老爷的话,把仇家的事情和盘托出。”
“就没有他的脸面压着,他只怕也该说了。”席泠把袖口掣一掣,朝那轮缺了口的月亮的望一眼,“只是怕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拿不定注意,拿这面子上的事情激一激他,他就能落定主意了。”
“老爷说得是。”郑班头回完话,赶着往衙门里去,先行辞去。
席泠仍回房里,箫娘已在妆奁前妆黛,正簪花钿,抬着手睇他,“是谁呀?”
“噢,郑班头,有公务上的事情来回我,只怕在衙门里碰不上面,这会赶着过来。”
箫娘不多问他的公事,就问也听不明白,只精精神神地描眉匀粉,一番装扮,天际见光,长巷里此起彼伏的鸡鸣。她伶俐地往他怀里蹦来,仰着粉面,“你回正屋里看会书,我烧了饭喊你。”
席泠只恐天色昏昏割了手,往灶上点好些蜡烛,用纱罩笼着,适才回房看书。
比及天光暗蓝,箫娘摆饭在外间,进来喊他,一手打帘子,一手伸着个食指在嘴里嗦,像是沾了点菜汁,咂摸有声地,“你拿一盏灯出来。”
席泠望着擎着炕桌上的灯走来,歪着脸看她砸。须臾他把她那截指头由她嘴里拿出来,放进自己嘴里抿了下,“什么这样好吃,叫我也尝尝。”
箫娘那个指节在他口里一热,脸就红了,“你是饿死鬼投生么?”
大约是锅里取蒸鱼沾上的汁,有一点咸鲜味,淡淡的。席泠把她的手吐出来,举到她眼前,“好吃,你再尝尝。”
那手上湿.乎.乎地混着两个人的唾液,箫娘羞耻又难堪,将那指头在他胸膛里蹭了几回,“好吃个鬼!快掌灯出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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