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喜欢的,又能是个什么出色的人物,若是出类拔萃的,何至于难以启齿。
而最不能忘记告诉谢如意的,当然是薛珩有意求娶谢氏女的事情。
等谢如意脑袋飘飘忽忽的,从父亲书房里出来后,淡淡的吩咐青墨,让她也帮忙时刻看顾长姐,好将尚栩让给她。
青墨是个奴婢,并不懂其中含义,只为谢如意委屈不已:“那么多嫁妆,可都是夫人从小姐幼年,就开始积攒的。”
“是啊,可惜了。”谢如意幽幽道,但眼中隐隐有些亢奋之色。
一大早,庆安侯府就开始人声鼎沸起来,谢兰庭姐妹几人各有任务,她和谢如意一样,因为年龄相近,就负责接待同龄的小姐们。
谢如意在盛京这么多年,早已结交了一帮闺中密友,谢家来了个谢兰庭,这次见还是头一次。
这些出来赴宴的小姐们,出来之前,也都听了父母的叮嘱,和谁可以走近些,和谁又要避嫌。
她们来往的远近亲疏,可以看出许多东西。
她们都知道了尚家的事情,也隐隐听说了,没准哪天,尚家就完了。
而谢如意的婚约却没有解除,纷纷对她报以同情和怜惜。
就连冷若冰霜的傅若潇,也对谢如意投去一抹怜悯之色,她也这样的态度,就表明尚家之祸,多半是确凿的了。
有些人不知好心坏心,就上来安慰谢如意想开点,对未曾谋面的谢兰庭,一通贬低,以博得谢如意的好感。
谢如意与尚栩相识多年,也是于心不忍,可更重要的,还是自己抽身才好,也顾不得他们怎么想的了。
经过赵思烟让人的推波助澜,谢兰庭的“名声”,可谓是更上一层楼,连父亲也有所耳闻,却没有要补救一二的举动。
跋扈骄纵,不知礼数,甚至刻薄蔑视姊妹。
即使人人都知道,不该凭空听信这些,但还是不由自主就形成了第一印象。
这个谢大小姐,是个难相处伺候的姑娘。
是以,在谢兰庭出现在花厅外时,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非议,而且,谢如意来了已经不短的时间。
她出现的那一瞬,一切气氛直接降低到了最冰冷的温度。
“原来就是她啊!”
“看着就尖刻的样子,谢如意真可怜。”
“怪不得一直不见她出来……”
谢兰庭晚来一步,站在外面听了两三句,极为硬气的掉头就出去了。
谢如意见状,哪能让她在这么精彩的时刻跑掉,带着哭腔喊了一句“长姐”,紧接着,就像小尾巴一样跟了出去。
红霜快步跟着大小姐,脸上皱巴巴地说:“小姐,他们都在非议您呢。”
兰庭反倒笑了:“怕什么,就怕他们不说,不知道谁是谢兰庭。”
她不过是不想过去,借此正好可以离开,以便落个清净。
“小姐,您可别为了这些置气啊,他们也只会背后排揎人。”碧釉也是又委屈又生气。
这两个丫鬟,现在已经跟兰庭一条心了,对二小姐的行径,自然看不惯的。
“那就不管他们。”谢兰庭看着两个气呼呼的丫头,心头泛暖。
她还没有感受到姊妹的温暖,这两个才跟了她没多久的丫鬟就心疼她了。
谢如意追了上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小声地说:“姐姐,你莫要生气。”
而旁人远远的看过来,只能见到谢如意委屈巴巴的,在她面前垂着头,哭着致歉。
“流言呢,可以杀死一个人,”兰庭抚弄着手里的手帕,驻足回头,漫不经心道:“妹妹,我想你深谙这个道理,否则,也不会行此鬼祟行径了。”
谢如意继续装糊涂,抹眼泪:“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听不懂。”
谢兰庭抽出了鹅黄色的手帕,状似亲昵的低下头,左手牢牢地扣住了她的肩,让谢如意动弹不得。
她抬起另一只手,温柔细致地为她擦拭眼泪,微微歪着头看她:“你没听懂啊,比起寂寂无名的我,流言更容易杀死的,是爱惜名誉的你啊。”
谢兰庭才来盛京多久,人们关注的,从来不会是她这个籍籍无名的人,而是谢如意这样阳春白雪的存在。
一棵野草有什么好泼脏水的,那富贵园中的锦绣牡丹,才是最能引起人们摧残暴欲的。
谢如意听明白了,她能这么做,谢兰庭为什么不可以。
大不了就是两败俱伤。
谢兰庭忽然有些俏皮道:“你现在可别哭哟。”
谢如意愣了愣,抬头看向她。
“日后哭的日子还多着呢。”
谢如意脸上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兰庭却笑靥如花,看见她呆头呆脑的,笑得更是肆意。
“今天别和我作对,不然我就把你扔下水去,今天你就别想出门了。”
谢兰庭一手牵着她,回到花厅里后,一边佯装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一边对花厅里的人说:“诸位议论我不要紧,只是我家如意年纪小,难免气性大了些,在府里就一直离不得我,有些话更是听不得,今日是祖母的大寿之日,让诸位见笑了。”
一下就成了,谢如意听不得旁人说长姐坏话,赌气也丢下客人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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