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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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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忍的性情,令她不愿意对旁人哭诉委屈,被人看到软弱之处,即使感到怯懦恐惧,也会有薛珩慢慢的安抚着她。

薛珩出来后,孙桑海闻讯赶来,却见兰庭系着斗篷匆匆而去,似是落荒而逃一样。

他正疑惑间,听得三殿下出来,悠悠地说了一句:“粉饰太平,不好吗?”

他只得在旁小心问道:“都督,大小姐和您,这是怎么了?”

平心而论,兰庭真不似大小姐,从不见骄横之色,也不娇气,对他们都是温温和和的,今日这般,倒是格外的少见。

薛珩倒是突然驻足,突兀地笑了,稀薄的如同此时即将弥散的雾气。

他抬起手臂,看向自己握刀的手掌,声线幽凉而虚晃,低低声道:“造化弄人,我亦避无可避。”

秦怀龄披着的青金缎面斗篷,本欲打算离开时,知悉此事,终是在路上拦住了兰庭。

兰庭下了马背,他也出了马车,略带促狭地问道:“薛兰庭,你就这么想不开是吗?”

从小到大,薛兰庭在他们面前,不说是凶悍,但也绝不是温柔如水那一行的。

唯有一个人呐,唯有在薛珩面前,她就变成了乖巧软糯的小姑娘相。

兰庭提不起精神,极力抿出了一点端庄的容色:“我总不能隐瞒吧。”

“你还要回到谢家去?”

兰庭眼底掠过一抹嘲色:“回去,也是找死而已。”

夕照漫天,云蒸霞蔚,照映在她清瘦白皙的面庞上,显得格外孤清郁冷。

秦怀龄似是不忍惨睹地,啧声掩了掩眉:“这么做,你能得到什么?”

兰庭眉宇间满是晦涩沉郁:“我什么都得不到,甚至会失去一切。”

“原来你明白啊。”秦怀龄眼中漾起一线涟漪。

“他若将我恼了、急了,尚有回旋的余地,可他既不恼也不怒,”兰庭敛起黯然之色,于马背上抻直了腰身,兀自嘲弄地扯了扯嘴角,似是清清冷冷地落寞一笑:“那就是恨了。”

秦怀龄静默了片刻,蓦然嗤笑一声:“薛兰庭,你真是个聪明的蠢货啊。”

“殿下谬赞。”兰庭眼帘微垂,轻声回答。

秦怀龄索然无味:“你怕不怕?”

“怕什么?”

“他啊,”秦怀龄眼睛映着明光,露出奇异的笑容,微微摇头道:“他可不是会手下留情的人,你忘了陆崖了吗。”

“他忠于我的父皇,就斩了自己的恩师,谢家害他被抄家灭族,他会放过你吗?”

兰庭蓦然否决:“不,我想,我所认识的火泽,与殿下所以为的全然不同。”

一个人唯有自己是柔软的,才能够对别人有所怀柔,薛珩对待很多人是怜悯的,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而她呢,她无法原宥自己,所以更不能宽恕谢桓。

秦怀龄轻嗤摇头:“你大可等结发为夫妻之后,再告知他也不迟。”

反正薛珩忙得很,很多事要查,也要等到一年半载之后,到时候,面对已经身为妻子的薛兰庭,他必然是不能狠下心肠了。

“等,等到何时?”兰庭摇摇头,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说:“殿下,一旦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决定,就不会再有悔改之心了。”

不想伤害自己,那就要伤害别人,既然有了第一刀,那么,为何不继续下去。

这是能够上瘾的。

秦怀龄微微一怔,又眼帘低垂,轻轻一笑,活着还真明白。

以往,兰庭不是很懂得,为何许多人想要和家人隐居,那时轻狂意气,只觉得应当鲜衣怒马、仗剑天涯才是一生。

现在突然有些理解了,是因为怕越是贪恋繁华,而越有可能失去在乎的人,所以宁愿一生平淡。

“你这么做,值得吗?”

兰庭不觉拢眉,挪开了目光,远方层叠的云堆里,窃出一线金光打在了水面上,波光粼粼,宛若金池:“对于他们来说,死这么多人,唯一衡量的只是值不值得,所以,他们也就觉得,在富贵与良知面前,也该去想是否值得。”

“可我学到的,是不要去想值不值,而应想,应不应该。”

“你这么做了,并不开怀。”秦怀龄声音一低,眉头微蹙。

兰庭平淡的反问:“我高不高兴,有那么重要吗?”

“自然重要,在有心人的眼中,就是重要的。”秦怀龄温然道,沉吟片刻,遥遥一笑:“譬如巴陵,就必然是其中一个。”

“可是,那一切的死亡,都太触目惊心。”兰庭无法欺骗自己,让自己却忘却的一干二净。

只要有一日,她还活着,她就不可将这些记忆,从脑海中统统剔出去。

兰庭攥紧了手中的缰绳:“这是我与他之间,殿下不会懂得。”

秦怀龄没有经历过,所以不能感同身受,也自然会认为,她的所作所为,是不可理喻的。

“罢了,但是我知道,这当是一出好戏的。”秦怀龄见她面色坚定,也并无异样,叹息地摇了摇头,想到薛珩此前的话,竟然徒然生出了喟叹之意。

从他置身事外的,去看待这件事时,他就很清楚,这两个人密不可分。

本就是仇人,如何能一生美满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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