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自以为占得上风,继续痛斥道:“桓儿是死了吗,你整天摆出一副哭丧脸,若不是看在霖儿的面上,我定要叫桓儿休了你这个庸妇。”
“他那样,还不如死了呢。”连氏憋的狠了,听谢老夫人这么说,自然也不肯让人的,赌气似的来了一句。
谢桓紧闭双眼,眼珠在眼皮下不住滚动,却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好啊,我就知道,你果然就盼着桓儿有事!”
连氏百口莫辩,这些日子她照顾谢桓自己头发都白了许多,精疲力尽,这老太婆还天天来又哭又闹,她现在若不是还有理智,也恨不得就甩手走人。
“母亲,父亲已经这样了,您就别添乱了。”谢疏霖看多了母亲哭哭啼啼的脸,也觉得厌烦,他帮忙处理家事,却一头雾水,母亲还和祖母有时间争执。
连氏先是不敢置信,又委屈道:“我没做好分内之事是吗,这么多年,你们怎么长大的?”
“您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与其在这怨天尤人,不如去照顾父亲,做好分内之事。”谢疏霖头疼得紧,说话也就变得冲撞。
若是从前,连氏定要心怀甚慰的,可放在现在,再看谢疏安,她是又庆幸又防备。
谢家群龙无首,如同没了头的苍蝇一般,四处碰壁,谢疏安在料理家事,他说:“母亲,依我看,倒不如把人给她们都送过去合适。”
诸多定夺,谢桓倒下了,谢疏霖不支事,连氏也不得不与他商量。
“她们既然有本事,何必再要谢家的人。”连氏也被谢老夫人挑起了火气,说出了气话。
谢疏安有条不紊道:“母亲,若是这人不送去,她们才真是脱离了谢家,送你过去的人,毕竟还是咱们的人。”
连氏如此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便让丫鬟出去传话。
“我们夫人说,请诸位稍等片刻,夫人挑几个可靠的下人,送过去伺候两位小姐。”
来者一本正经道:“不必了,县主已经列好了名单,请夫人按照名单,将他们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丫鬟只得将名单接过来,入内室转呈给了夫人,连氏接过来一看,心里沉了又沉。
都是侍奉谢明茵的那些贴身下人,以及曾经伺候谢兰庭的两个丫鬟。
想要挑个能做手脚的人都没有。
都已经答应下来,连氏只能硬着头皮,让人去把这些人都叫过来,强自撑着脸面敲打了一番,才让人给带出去。
“姑娘,人都已经带回来了。”侍从的速度也很快,不出半日就都回来了。
“大小姐!”红霜和碧釉见到兰庭,激动地差点哭出来:“奴婢还以为,还以为小姐不要奴婢们了。”
自从小姐走后,她们也就惶惶度日,生怕被夫人一个不高兴就发卖掉。
今日突然来了人,居然还要接她们到大小姐身边,红霜和碧釉自是喜不自禁。
“嬷嬷。”谢明茵看到自己的奶嬷嬷,这才放下高悬的心来,满眼泪花。
“见过大小姐、小姐。”奶嬷嬷起初并不赞同,自家小姐跟着大小姐跑掉。
可是这两日在谢家,看闹腾的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又觉得其实离开谢家,跟着身为县主的大小姐,也许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人心不齐,一个家族,也就变得摇摇欲坠了。
谢明茵扶着奶嬷嬷往里走,指给她看自己以后和长姐种什么:“嬷嬷,日后我们就和长姐住在这里了。”
“小姐不回去了?”奶嬷嬷见她意态坚决,又犹豫起来:“可日后的婚嫁,总要长辈来的。”
“从我出来,就没想过回去,再说了,我最记挂的您都回来了,日后再说日后吧,我连及笄都没有,说什么嫁人呢,更何况,谁还愿意与如今的谢家联姻。”
谢家的那点动静,奶嬷嬷都说与她们听了,最后颇为感叹地说:“这个家,人心都不齐了,还说什么阖家团圆呢。”
她是谢家的老仆了,谢明茵出生后,就被扔给她照看了。
说这些,除了安两位小姐的心,也是为了安慰自己。
安置好了宅子里的一切,兰庭又将家仆护卫一一交代清楚,若是有人敢上门捣乱,就都赶出去,尽量不要让谢明茵受到惊吓。
因为家中变故,谢明茵已经许久没有去女学了。
“你继续去,日后的束脩,长姐让人帮你交好了。”兰庭压下她的手腕,与她说:“家里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尚未及笄,还是小姑娘呢。”
“长姐你不是小姑娘?”
兰庭敛了敛睫毛,她当然不是。
她以短短的十余年人生里,见证了太多的诞生与败亡,他人的消亡是让你迅速成长的药剂。
翌日,兰庭送谢明茵去了纪氏女学,她自己早已经就不去了,当初纯粹是有目的,现在已经达成了,自然就不再去了。
“见过阳衡县主。”刘雯月父亲礼部左侍郎在这一次的动荡中,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是另一位右侍郎被治罪入狱。
这般一看,众人对她更为追捧。
兰庭温声道:“明茵就拜托你多多照看了。”
刘雯月笑盈盈地抬手,揽过谢明茵的手腕,和气道:“县主放心,我与明茵相识已久,定然不会让人欺负了她的。”
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大家都是早就彼此认识的。
在场的几个,惯会捧高踩低的听了,暗自垂下头去,压下了想要嘲讽谢明茵的小心算。
见到兰庭俨然一副长姐如母的姿态,刘雯月忽而掩唇轻笑,说:“你们姊妹两个也很有趣。”
“怎么说?”谢明茵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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