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谢疏霖,没有想要做出这种恶劣的行径来。
也许,有那么一星半点,一母同胞的缘故,但有什么用处呢。
最后是将谢疏安一干人等押送去了府衙,谢疏霖也是受骗上当,当晚放回了连家。
一切尘埃落定后,兰庭才能安静的,和薛珩走一段路,关于方才的事情,她没有主动说,薛珩也就选择了不闻不问。
花正浓,水如月,灯影绰绰之下,薛珩蓦然如吟诵般说出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说与我听的?”兰庭惑然,薛珩却又是若无其事的神色,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她的幻听而已。
薛珩依旧耐心地望着她,声线平稳:“嗯”
兰庭微微侧头,一双如同浸了水的眸子,面皮白皙丰盈,不知是不是灯火的缘故,眉下双眸闪闪发亮:“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怕这是假的,又怕这是真的。
假的她会大失所望,真的她会局促不安。
薛珩瞳色幽深,抬手抚过她绿云般的乌发,说:“我也怕来不及。”
薛珩的风花雪月,来的总是格外简单。
但也幸好,被表意的这个人是她,所以他的所有温柔,都不会落空。
如兰庭所料,谢明茵回去就倒下了。
但是,幸好奶娘照顾的妥帖,让她洗了热水澡换了衣裳,又是喝热姜汤,又是吃压惊茶。
同时让小丫鬟们不离身的伺候着,打散了谢明茵的心有余悸,安抚住了她的惊魂未定。
翌日一早,下人前来通禀,连氏和谢疏霖登门造访,似乎是专程探望谢明茵的意思。
兰庭尚且沉吟未决,就听见房间里的谢明茵,发出了轻唤声:“长姐,长姐。”
“来了。”她回到房间里,果然就看见谢明茵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披着一件薄衣裳,眼巴巴地望着她。
她坐到床边,轻声问道:“母亲和谢疏霖他们人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
“我不想再看见他们了。”谢明茵遭此大难,更是心灰意冷。
兰庭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嗯,不需要她知道。”
谢明茵挥开手:“我不见他们。”
兰庭只得柔柔地应了声好。
“对了,长姐,还有那些人怎么处置的?”谢明茵担惊受怕的,对那些人恨的牙痒痒。
兰庭心想,这小丫头倒是厉害脾气。
她莞尔一笑,轻描淡写道:“别放在心上,他们也就这点垂死挣扎的机会了。”
这大概就是我不好过,你也下来给我陪葬的。
“他们是有病吗?”谢明茵百思不得其解。
兰庭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老成道:“那么多人家,难免有心存不甘的。”
等转头去见连氏母子时,兰庭就没那么的好脸色了,说:“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明茵呢,她没出来吗,怎么不出来见我?”连氏张望着后面,期待着能够看见许久不见的谢明茵。
兰庭施施然地坐下,也不管什么礼数了,不教他们向她行礼就是客气的了。
她语声平静地回答:“她不想见你们。”
除了这句,她没有多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事到如今,若是明白也该明白了,若是不明白,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兰庭,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你们的机会,我什么都不要,为母只想弥补你们两个。”连氏殷殷切切地望着她,满目期许,仿佛一切只要她点头,就能够变好一样。
“不,”兰庭微微摇了下头,缓慢地推开她的手:“不必了。”
“你要想想明茵,为她想想,她没有母亲以后怎么办,你是有了出路的。”连氏甚至拿出了自己为二人做的衣裳,她其实从来没给她们做过,也不知道大小如何。
兰庭慨然道:“我就是她的靠山,至少,我永远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只要谢明茵的姐姐是她,没有人敢看轻了她。
“我、我……”连氏心里难受,她的三个女儿,皆如断了线的风筝,离她而去。
她生了她们养了她们,最后却变成,是她毁了她们。
“迟来的补偿,未免太轻贱,您也太轻视我了。”兰庭手背朝外一拂,不着意道:“好好赎罪吧,就此别过,母亲。”
为我们再也不会见的面,而做出最后的告别。
她知道,她不能欺骗自己,因为她骗不过,她是个太执着于清醒的人。
纵然结果很不好,她也要清醒着面对,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有朝一日,也许她也会成为一位母亲。
但是,她不会成为连氏这样的母亲。
连氏的眼泪已经干涸,她从来不知,原来人需要做那么多的事情,不能再去应酬宴会,也不能再穿绸缎的衣裳。
她的儿子也不可能再走仕途,乃至于是孙子,至少这两三代内,是没有希望了。
谢家那些在外狗仗人势,作威作福的旁支,也没好到哪去,谢桓被治罪下狱后,他们吃的都要吐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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