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保健操做起来!!
第73章 、互明心意
也不知蹲了多久, 院子里只闻风声簌簌,竹影在庭院上泼了团浓墨。
人应该是走了?林云芝眼前一抹黑, 叫身上挨着的胸膛灼的浑身发烫,赶忙起身,因的半蹲太久小腿肚子发麻,脚跟不着力,起的又急身子前倾腿还驻停在原地,疾风擦过发梢,她没忍住惊呼出声。
竹林养着有些年头, 土里翻出不少粗壮的竹鞭,倒扣的□□般冒在地面,加上细碎的石头,真要是磕伤去,没准就得磕碜后半辈子,林云芝身子下沉的时候, 心底下唯一的念头,便是痛斥自己事多好奇心重。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好半晌, 自己像是砸在一团棉花里头--这棉花质量并不大好, 或许是掺了半斤铁,膈得她手疼。她下意识的抬起手甩了甩几近发麻的胳膊,没等适应过来,脑子里却灵光一闪。
不对?哪里来的棉花啊, 刚刚自己不是在偷听然后腿麻摔倒, 所以......曲的另一只手还撑在“棉花”上,略略传来的触感像是绸缎,那片刻被惊讶惊出脑子的记忆, 登时争先恐后的钻回脑子里。
好死不死的,她还听见重重的闷哼声,前后始末不用脑子都能猜出来。
她平翘的嘴角这会儿已经拉成一条直线,抬眼便见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这会儿子被自己当成了人|肉|垫子,悲凉的铺在地上,姿势有几分不可言喻。而自己活像只秋后的大闸蟹,四仰八叉的没有丝毫形象可言。
空中仿佛泼进一升冷藏的液氮,连着风吹草动、虫鸣呼吸都冻住了。
“可以,起来了?”陶家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似乎被身上的人压中了痛觉,紧接着咳嗽起来。
咳嗽声像是催命的符咒,激得林云芝一蹦三尺高,半麻的两条腿失去知觉,她稳稳当当给自己在地上立稳了。因惊吓一时失去血色的脸,登时满满当当红了个通透。
“我扶你起来”林云芝手忙脚乱将人从地上扶起来,走出满是陷阱的竹林,而后又帮着他排身后的尘土:“这,这怎么破了?”借着月光,陶家兴后背的惨状也暴露无遗。
背后的布料破开道狰狞的大口子,半斜着透出里头的内衬,因为有磨戳,内衬上稍带上些淡淡的血迹,要不是自己眼尖,真就混在泥屑里头看不清了。
林云芝心下跟着咯噔一跳,语气也有些急了:“你别瞎动,看样子伤的不清,我带你回房里上药。”这也真是倒霉,不过是不巧听了个墙角,怎么自己还跟着挂了彩?
也不知道石头到底多尖锐,别要生出太长的疤来就成。这医学平庸的时代里头,要是发炎烧热起来,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你别急,无妨的,应该伤的不重”陶家兴看着急红眼,像院子里的兔子般的林云芝,背后那些火辣辣顿时微微有些减轻,以至于他强吸了两口气,倒是能将话说全了:“先回屋吧,外头风大。”
林云芝忙跟着点头,眼下是要替老四处理伤口。她掺着人往自己房里去,因的自己屋里有备下些创伤和消炎的药--厨下的庖丁多少会备着些,因为成日里同刀打交道,难免会有伤到的时候,多少有备无患。
“你先脱了外衣,我替你擦了伤口,再上药”林云芝匆匆从厨下打了热水,又转身取了帕子,见老四衣服褪半边卡住,连忙放下手上的活,帮他仔细小心的解衣裳。
哗啦一声,内衬外衫就都被抛掷在地上。别说这人只是个读书郎,但到时个脱衣有肉的,不显得白而无力,略略能看些肌肉的轮廓。
林云芝叫那抹风光惊得差点把手帕扔了出去,好在她很快将视线挪到老四身后。
这一看,那些不正经的绮旎登时跑的一干二净,只见他健硕的背部,青青紫紫的笼着一片淤痕。因背部肌肤白,那些青紫在烛火下更显狰狞。而让林云芝头皮发麻的是那些被石头尖换出来的疤痕,一捺长,并非很深,但却见了肉,上头沾染了斑斑点点的血痕,伤疤随着老四肩膀的抖动,像只活灵活现的蜈蚣。
林云芝喉头霎时间梗噎住,这要是方才老四没拉着自己,用身子给自己但垫背,或许这会儿这些伤就应该出现她的脸上。越如此想,她心里头越憋屈,那股气在替着清洗完脏污上药时,达到顶峰。
耳边突兀地传来一阵呲牙咧嘴的倒吸气声,林云芝才知道,自己失神,手中的力道太重压到老四的伤口,脸色跟着白了两分,她头回觉得缘由,那么难开口:“为什么?”
陶家兴愣了愣,本想说无妨,不过是小事而已,可能他今日说了太多无妨,再说难免会让对方觉得生硬疏远,他平复下神情道:“吓到了?我看不见后头,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
林云芝却固执打断的他的话,问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替我挡?”明明这事他可以摘得干净的。
连同愧疚、自责夹在一起,倒是将陶家兴问住了。
“或许,说起来你不信,我不想你受伤”陶家兴笑道,生平头回觉着受伤是件好事,若能为林氏多受伤几回,或许他们之间又何至于这么生疏。
他垂着眼,浓密的睫羽盖住了他汤底下的神色,让人看不清其中变化的情绪:“至于,你问我为什么?我这些伤养几日就能痊愈,就算留疤用衣裳一盖,谁又能看见。这些伤要是落在嫂嫂脸上,那往后您又如何嫁人?旁人会用和目光看你”
破了相的寡妇,注定没有人家愿意纳进家里。
更要紧的是那些目光足以将心智再坚定的人推向深渊,让她们在无尽黑暗中永不得翻身,他不能让林氏承受这些。
林云芝却绷着张脸道:“那我就做一辈子寡妇,再或者去终南山的尼姑庵,落发为尼,菩萨慈悲,不会介意我的容貌”
陶家兴脸色一变,她知道林氏说的是气话。但有些话,自己说出来不以为意,可落进满心满眼在意你人的耳中,不啻于拿命在开玩笑。而对方明知是随口乱谈,却也能将那是仅存的理智掐断。
“老四”林云芝看着突然反常的陶家兴,胸口骤然一窒,但她出言反驳,即便自己的手被那双巨力捏的生疼,她也只是皱了皱眉,宽慰道:“松手,别让身后的伤口撕开,乖,听话!”
陶家兴神色震了震,被这声几近温柔的话拉回神智。手中痛苦一时散不开,林氏还未来得及舒展的眉头,陶家兴看见后低头,嘴唇不由得抿平。但见平素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此刻被硬箍出青色的指痕,而那指痕太过熟悉--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的。
林氏看着垂首不语的人,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笑道:“这次轮我对你说,无妨,都是小事。”
陶家兴脑袋垂的更低,几近贴着林氏的手,他的声音闷闷的,压抑不可闻:“答应我,别再说刚刚那番话”林云芝没懂,自己那句话,点了这位祖宗的。
她随声答应,真要劝这人莫动,先上药,却觉察到手腕上的皮肤一热。低头,见那可毛脑袋小心翼翼的将唇瓣抵在自己手腕上的青痕,虔诚的落下一吻:“我不许你去终南山置业,即便天底下没人要你,我也不会把你推出去,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那一刻的酥麻劲儿沿着手,直直传递到脑袋,没等从自己被吻手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那句“你什么样我都喜欢”,让林云芝一双眼都快瞪成钨丝灯泡了。
这......老四刚刚是在做什么?他在跟自己表白?
林云芝好险将巴掌糊在掌中挪动的毛脑袋上,因为她察觉到那人身子的在颤抖,像是失去什么重要宝贝般,害怕的不能自己。
啪嗒,啪嗒~
两声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明显。
林云芝手不禁一抖,那温热的气息并非是吻,她能察觉出来,正因为如此更为震惊.老四他这是在哭?就是因为自己一句,将来要去终南山当尼姑,他竟然为的这句玩笑落泪。
“你.....”林云芝心里此刻说不出的复杂,惊讶有之,怜惜有之,更让她想不到的尽是喜悦。那种被人捧在手尖上的感觉,即便身上罩着铁甲,也会被这股在意化成绕指柔。
脑海里,不禁又跳出他在喜宴上念和离书的情形,还有他小心翼翼的为自己做的事。林云芝就算再不通窍,此刻综合总总联系在一起,也该明了。
陶家兴,他喜欢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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