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老四亲了林氏,虽说一触即分,但月明星稀,她又提着一身的精气神,必不可能看走眼。
李氏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陶记,只记得离开时,她小心翼翼的捡起了自己掉在地上的“眼珠子”。她怎么都想不到,林氏会与老四有情。
这可不是小事,李氏恍惚了半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给黄氏。毕竟林氏眼下已经是地地道道的清白身,不能平白让老四耽误着,真要是互有心意,那就表出个态来。
黄氏那么疼老四,要是她不同意老四与林氏的事,他们也好趁早断了念想,免得以后闹得太僵,连家人都没办法维系。她对林氏很敬重,比起黄氏不逞多让。所以,他们要瞒着,但李氏却想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李氏本以为这是捅破天的大事,火急火燎的与黄氏商量。或是委婉或是直接的说了一通,她发觉黄氏脸色一平如常,浑身刺扎似的。
“娘,你是什么个想法,露个底也好啊,到底好叫我知道。真要不同意,这坏人我替着您去做”由着她心平气和去说,总好过由黄氏出面,到时候再僵,真就毫无回旋的余地
“犯不上”黄氏却摆了摆手,目光从鞋垫上移开,落在李氏的身上,见她像炸了毛的狮子样,不由得笑道:“有些事,他们有分寸,咱们要是插手,反而适得其反。老四也老大不小了,科考场上都不知走过几回,相看人的本事,咱们还是得信。林氏更不用多说,比你只管要识大体的多了,他们既然有了想法,就由着他们顺其自然便好,我们要是插手,反而碍事......”
黄氏的话很明白,翻成通俗的理解就是,你也别皇帝不急太监急,他两的事我早知道了,我也同意了,你也别在这大惊小怪的,掉价。
李氏宛如当头棒喝:......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黄氏的房间,脸上的神情可谓是一言难尽。连着馒头喊她好几声都没答应,只管回房关了门,愣是外头馒头将门敲的震天响,她只骂了句“别来烦你老娘,玩你的泥巴去”。
“去就去”馒头弄不懂他娘,小孩子心就拳头大,想不通就不会多想,高高兴兴和泥去了。
晚上,李氏到了安寝的时辰仍旧瞪着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床帷上头的帷幔。床头边的灯也不熄,陶老二洗漱完到床上躺着,见其还是方才的模样,皱了皱眉道:“你怎的?有什么烦心事,睡不着?”
李氏瞥了眼身边的男人,盯着自家男人的长相发呆。近些日子他跟在陶记帮衬,伙食好、力气活轻,那身晒成黝黑的皮养回不少,成了古铜色的模样。
他的眉峰陡峭,一双眼睛有神发着亮。都说面由心生,陶老二的模样一看就能认出来是能踏实过日子的。
陶家几兄弟的模样都不差,许是随了他爹--黄氏是柔美的长相,虽说性子粗不可否认。当初媒人找上门的时候,她能相中陶老二,彩礼是一方面,这长相才是让她点头的关键。
陶老二叫自家媳妇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咧嘴笑道:“你个老婆娘,有话你就说,这么看着,让你看的脚底板都发虚了。馒头在里屋睡着,这个时辰估摸也睡了,你真是要,明个没活,倒也成”
怪别说,李氏常年都在陶记不常回家,他又忙着农活,平常怕吵到里屋的小子,正儿八经同房一年下来屈指可数。
陶老二今年不过而立之年,正是血气方刚着呢。被自家婆娘直勾勾盯着,要是没个反应,那才是不正常。
他麻利褪去衣襟,跟着又褪了裘裤,裹着赤|身的空档,麻溜的撞进李氏被窝里头。李氏没压着被角,猝不及防让精|虫|上脑的男人钻了空子,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陶老二已经麻溜的替人解开上衣。
胳膊叫外头一寒,李氏总算回过神来,她也来不及想林氏的事。她看着猴急的男人,登时一瞪眼摁住要作祟的脑袋,笑骂道:“你这一天天也是太闲了,净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哪还不是你招的?”陶老二喘着气,声音说不出的哑,布满茧子的手灵活的往裙底下钻,李氏叫人这一手,瞬间瘫软。
喃喃又带着紧张问:“娃儿睡了没?”
陶老二见状,晓得有戏,笑着答:“睡着呢”
馒头也不知道随谁,要么闹着不上床,一上床准是不出半个时辰,便能睡得像头小猪,不要说主屋外头闹,就是提着水破他一床,他也能砸吧嘴,掉个干净的地儿继续睡。
也是这点好,陶老二平常行事顺当。
门前路太久没走,弯弯绕绕几道坎才把养了半年的红薯埋进自家地里。屋子里先是漏出生渭叹和喘息,才跟着泼了滚油似的,脸红烧耳根子的话,一层盖过一层。
待云收雨歇,李氏满身细汗,陶老二爬在人身上,一脸舒坦满足。那副模样让李氏原本想开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等那头打算说了再告诉自家男人,免得他这大嘴巴,转明个有给捅得人尽皆知。紧跟着她不由得想,要是林氏往后真跟了老四,那这改怎么叫?
许是想到什么,李氏突兀轻笑出声,闹得陶老二以为自己今日是活好,惹得人好心。
糙汉子一张黑皮,登时红成大马猴屁股。
作者有话要说:李氏:呕吼,以后叫嫂子呢,还是叫弟妹?
林云芝:......
陶家兴:......
给你们看下我的拖拉机,它开的是不是很快,你们放不放心(锁了就不谈了)
约莫离正文完还有两章。应该搞不完(我不应该打了一早上麻将,我有罪)
第85章 、暂离
十月里的天, 一日赛过一日凉,雾大时早间街道都跟着打滑, 日头落打在身上也不见暖意,冷得人直戳手取暖。今个是陶家兴去府州的日子,此去三日后到达府州,之后再与另两名举子一同入京。
行囊银票昨日里已经收拾妥当,早间林云芝做了热滚滚的羊汤泡馍,让人暖了身子启程。眼看解送的马车在陶记门外候着,黄氏替其扯了扯有些褶皱的领子道:“好好保重, 照顾好自己个的身子,万事都得心平气和的来,家中一应事由着我与你嫂子呢,你不用悠心。”
“好”陶家兴点头应道,黄氏又拉着说了几句贴己话,前头人还好话好答, 后头只见答的却更不大上,黄氏借着眼尾扫见老四偏移的视线,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就看见在人群里装鹌鹑的林氏。
林云芝也察觉到黄氏的目光, 她脸忍不住臊红,瞥头瞪眼,他也不知道收敛,她只好应这黄氏的话接茬, 为的是提醒对方差不多得了:“放心吧, 娘和陶家我会好好的照顾着的”
果不其然,陶家兴如愿以偿听到人开口,缓缓收回视线, 眉眼中的忧愁跟着猝然散开,他行了辞礼,转身往马车而去。也是这一开口,让他知道那日里的情动并非是场黄粱梦,他才突然觉着前路从容,不再是独木难支。
马车车轱辘作响,风铃在寒风中作响。迎着天地升起的太阳,刺目的白日光,在车马华盖上落下一片金辉,如破境的利剑,斩开所有的迷雾和晨露霜寒。
林云芝一样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又不经想到哪回的放肆。
陶家兴此一处,科考返乡,不出变故顺顺当当的,也要搭进去大半年。
她这厢才定下心来接受对方,就约莫要年见,林云芝说心里头没感觉,那是假话。半月的相处,倒是养出那份惺惺相惜。只是她原就不是个会自寻苦恼的人,不会自己钻牛尖,更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假把式。
明白事不可逆,又牵扯到陶家兴往后的前途。林云芝想了想,老四连着名声都送给自己,那点担忧没等冒头,便被斩草除根了。她放手放的也坦然。
或许是她太坦然,反倒让陶家兴战战兢兢,以为她这是有要退回自己的阵地,将自己严严实实再裹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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