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处理的差不多,暂驻营旁沈赋见到云媞也在,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军营转转,恰好最近兵练。
适逢其时,陛下届时还邀北祁国相共赏大郢军将风采。
云媞自然乐意,一口答应。
谁料太子殿下在一旁漠然地看向她,“你去做什么,添乱?”
陆清衡见此情形,回想云媞的话,才发觉殿下似乎真有些反常之处。
云媞语塞,嗔视他,“我就去。”
郁辞懒得同她多费口舌,径自抬步而去。
褚洵的视线在他们俩之间来回转了两圈,放慢步子在后边悄悄问云媞,“你和殿下吵架了?”
云媞睨她一眼,朝她挥了挥小拳头,“瞎打听什么。”
褚洵好心被当作驴肝肺,瞬间来气,“平阳!你无理取闹!”
云媞轻哼了声,才不和她吵架,加快步伐跟上陆清衡他们。
军营兵练场面壮观,褚洵新奇地四处张望。北祁兵练她年年见,没有什么好玩的。头一回见别国,还是大郢这样疆域辽阔的大国,颇有些震撼。
她和云媞走在最后,沈将军和陆清衡在前边和太子殿下谈着什么。
云媞正想着回去怎么该怎么和这个郁辞相处,身后的褚洵拍了拍她,神色微讶地指着一个方向,“平阳,你看那里。”
她顺着看过去,对面角落的一小队人马似乎在训练,只是他们不似其他将士一样在兵练,像是被单独拎出来在那个角落里受训。
领头的都尉更是拿着鞭子在抽士兵。
军营里何时有这等折辱人的训练方式了?
她当初也经常随沈伯伯来军营围观练兵,从未有过这种现象,对待士兵部下怎可如此?
云媞凝眉,大步穿过场地朝对面过去。褚洵连忙跟上,“诶,你等等我。”
前边的人听到动静,停住脚步回头看到两个姑娘往对面去。
“那丫头怎么跑那边去了。”沈赋不解地望过去,陆清衡看了看郁辞,“殿下,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免得出什么岔子。”郁辞隐隐不悦,暗自责怪他有名无实的太子妃在军营胡乱闯祸。
那厢,俞都尉一边拿鞭子训人,一面谩骂, “你们这帮废物!看看大郢将士哪个像你们这般颓废无能。”
此处兵将个个低沉颓靡,毫无斗志。
云媞一去只见到领头的毫无底线地在打人,甚至在以言语辱骂。
沈伯伯从小就告诉她何为军中情义,何为征战沙场出生入死的手足。拿性命拼上战场士兵,个个都是好样的,是赤心之将。
她从未见过沈将军谩骂殴打手下的将士。
云媞见到这景象顿生怒火,愤愤不平。
她上前就踹了那领兵的都尉一脚,俞都尉不妨被踹倒在地,火冒三丈地起身怒目,“哪个不知死活的!”
“你才不知死活!”
俞都尉骂完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平阳郡主。顿时失色地呵腰俯身行礼,“郡主......郡主恕罪。”
云媞看了眼被他打的浑身是伤的士兵,夺走她手上的鞭子抽了一下,没抽到他身上,俞都尉还是躲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谁让你如此对待将士的!”
俞都尉揖礼,恨铁不成钢地解释道,“郡主,他们不是寻常的将士,他们都是逃兵!一年前同桑邶的宜关之战,他们弃城而逃,桑邶攻占了城池。宜关直到今年才被叱云军夺回来。”
一年前的宜关之战,云媞知道。
沈将军同她说过,那场大战,是率领羽林军的将领先弃了城池,丢了宜关。
此事前来的沈将军恰好听到了这话,肃然皱眉正欲开口说什么,便听到云媞生气的骂了一句,“你放屁!”
褚洵诧异地悄悄看着她,这平阳郡主有些时候还真是......越来越对她胃口了......
“宜关之战,是将领先弃城而逃。一军无将,你让士兵拿什么信念去拼杀,难不成要将羽林大军全部送去桑邶军手下白白丧命?”
“他们一没逃营二没投敌判降,哪里是逃兵?”
云媞气恨地指着他,“你还敢说他们是废物,我看你才是废物!据我所知,那几个弃城而逃主帅副帅,都是军侯世子新贵臣子,他们都没有被处罚,没想到你却在这里谩骂训教士兵。”
“就是!”褚洵听了来龙去脉,也一腔怒火愤懑不平,她上过战场,最明白一个帅才有多重要。士兵拿命信任你的判断和策略,而身为将领却弃城而逃,把将士的生死断送在战场。
当真该死。
“分明那几个逃逸的将领才是逃兵,身为一军之将,竟然将城池拱手送人,罪该万死!”
陆清衡微微皱眉,回去必须得向陛下反映这样的情况才是。
他们那些军侯世子,身份高贵,陛下碍于情面不好惩罚。城池拿回来也就罢了,可谁知军营里,却有人在折辱士兵。
沈赋听着云媞训人的这番话,身心畅然甚感欣慰。真不愧是他教出来的丫头,好样的,是非黑白的格局观大气明义。
郁辞看着振振有词教训人的太子妃,目色恍惚,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张扬的少女。
他的黛黛,是将门之女,策马风流,俏丽明媚。儿女情长,家国天下,她皆心以怀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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