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溪看着窗外,雨如今下大了,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噼里啪啦,在那窗玻璃上流淌出道道沟壑。
顾清溪微闭上眼睛,她心里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前两天萧胜天几乎是被自己娘“押”回去的,说是要让他好好养身子,不知道现在他身体彻底好了吗?他知道自己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会怎么样?
一时又怕他多想了,会犯倔,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再敢这样,她马上就去找他要“寄给男同学的信”,只怕他当场能黑了脸。
其实他这个人心里还是有矛盾,不过他和她的日子还很长,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顾清溪又想起在医院里,他急吼吼地想要却又不能的样子,不免抿唇笑了。
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书包,书包里就有录取通知书。
这张录取通知书对她来说,就意味着摆脱了枷锁,意味着自由,意味着她已经尽到了作为一个女儿一个妹妹的责任。
她可以去自己负责自己的人生,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了。
窗外沁凉的气息袭来,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已经泛起热来。
这时候,公交车在大路上停下了,顾清溪下了车,还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村里。
不过她也不着急,背着书包,打着伞,揣着录取通知书就那么慢悠悠地走。
两边的麦子长势好,经过雨水的润泽清亮鲜嫩得仿佛流动的翠绿,空气中散发着青涩的芬芳,这让顾清溪心里越发轻快起来,她想着,今年应该又是一个丰收年吧,家里会有很多粮食。
其实对娘来说,挣再多钱,不如地里收了一袋子一袋子的粮食更踏实。
这么想着的时候,一辆小货车停在她面前。
她诧异地看过去,便看到车玻璃落下,萧胜天正探头往外看。
一里一外,一上一下,她是愣了下,他却是含着笑。
相较于之前生病虚弱的样子,他现在果然是全好了,眸光火亮,眉眼间泛着生动,如同枝头萌发的翠绿。
顾清溪笑:“你病好了?”
萧胜天下车:“好了。”
说着话的时候,直接从她手里接过来书包:“我给你拿着。”
顾清溪不让:“才不要!”
萧胜天笑,浓眉微扬:“怎么,不舍得让我碰?里面有宝贝?”
顾清溪:“就是有宝贝?”
萧胜天狐疑:“该不会你给人家男同学又写信了吧?”
顾清溪看他那墨眉都皱巴着耸起来,不由笑了:“就当写了又怎么了!”
萧胜天低哼一声:“你敢。”
说着这话,两个人上了货车,萧胜天却不发动车子。
顾清溪看过去,他正侧首凝着自己看。
“怎么了?”或许是因为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她心境轻松,看着萧胜天,甚至多少有点调戏的意味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她吐气如兰,笑着凑过来,一时之间,耳鼻都充斥着温软甜蜜的馨香,萧胜天火亮的眸子锁着她,低声说:“故意欺负我。”
“我就故意的,又怎么了,你不应该被我欺负吗?”顾清溪抿唇笑着看他。
萧胜天哑然失笑,看着她这样子实在可人,娇俏俏的仿佛刚爬上枝头的桃花。
他抱住她了,抱住后,他低头亲她的脸颊,开始的时候还克制着,后来就有些躁了,甚至轻轻地用牙齿咬她的耳朵垂儿。
“天天给我说别的男人?”萧胜天哑声道:“以后你再敢提——”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牙齿正扯住她的耳垂轻研,之后他声音越发低,低得几乎让人身心都为之战栗:“再敢提,我就真要了你的身子。”
外面的雨声大了起来,因为这雨,路上并不见什么人烟,遮天的雨幕仿佛将这辆货车和这个世界割裂开来,密闭的驾驶舱内,是独属于他和她的空间。
暧昧暗哑的声音滑动在顾清溪心间,做惯了粗活的大掌克制中透出迫不及待,扫过丝绸一般滑嫩的肌肤,结实遒劲的跨紧贴着她,她整个人便仿佛被他融化了。
她哆嗦着伸出胳膊来,揽住他的颈子,口中却是不饶人的:“反正你再不理我,我就去找别人了,我会嫁给别人。”
声音软软的,是撒娇,是赌气。
然而听在萧胜天耳中,却是心神陡然一震。
这段日子,总觉得哪里不对,总是心里烦闷,每每想起她,便是无处安放的忐忑,患得患失,好像一不小心,她就不属于自己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因为她越来越优秀的缘故,因为她优秀,怕自己配不上她,怕耽误她,也怕将来她后悔嫌弃自己不够好。
但现在,他隐隐意识到,那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在他骨子里,他好像有一种下意识,想拼命地留住她,好像一不小心,她就会飞走,不属于他,这种担心竟一直隐隐存在,几乎是印在他的潜意识里。
嫁给别人,在她口中说出,当然只是随意的一句玩笑,可于他而言,听在耳中,却是切肤之痛,痛得每一寸骨头都仿佛在被人敲打。
“以后别这么说,我听了心里不舒服。”他抿唇,半响只是这么哑声道。
恍惚中低头看过去,带着几分潮气的乌发微微散落在肩头,露出嫣红精致的小脸,一双雾濛濛的眸子略有些迷惘地望着自己,略肿的唇泛着剔透的红润。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车窗玻璃上,驾驶舱里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透着汗湿的呼吸声,以及年轻姑娘动人的馨香。
他大口呼气,将自己埋首在她衣领下,他急切贪婪地感受着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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