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忆里可没有跟东皇国有一丝一毫相关联的东西。
“哎,问个比较冒昧的问题哈。”谢悠然道,“你跟你爹是从哪里搬来的呀?”
韩墨辞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我们从梅县来的。”
梅县?那是什么地方?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听说过。
谢悠然又问:“那你娘呢?怎么没看到你娘?”
韩墨辞神色黯然,“我娘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过世了。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抱歉。”谢悠然歉疚,不该问起他的伤心事。
“没关系。”韩墨辞道,“这是事实,我无法回避的。”
沉默了片刻,谢悠然忍不住问:“那你家里没有你娘的画像吗?”
那些电视剧电影里不都这么演吗?女主人早逝,男主人收着一副她的画像,偶尔拿出来缅怀一番。
韩墨辞摇头,“没有。我爹说,家里穷,请不起画师。”
“哦。”谢悠然没有再问了。
气氛一时沉静了下来,只听到柴火偶尔被烧得荜拨一下的声音。
良久,韩墨辞才叹息一声,声音幽幽地响起:“我不知道我爹早年间是干什么的,但自打我有记忆起,我们就在不停地搬家。从东边,到西边,从北边,到南边,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几乎每个地方都只住几年,然后搬家。我问我爹为什么要这样,我爹只说在躲仇家。这些年,我不记得我们搬过多少家了,每到一个地方,我爹都不让跟人太过接近,说是怕培养出了感情,再搬家就舍不得了。时间长了,我也就慢慢地习惯了。”
谢悠然恍然。难怪他总是独来独往,一副清冷孤傲的性子,原来,是自小养成的。
“那你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她有些怜悯地道。
没有朋友,只能和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
韩墨辞沉默半响,才道:“习惯了。”
短短三个字,道尽了多少辛酸。
谢悠然忍不住道:“以后,你不会再孤单,你多了我这个朋友。”
韩墨辞心里一动,这一刻,竟鬼使神差地道:“女朋友吗?”
谢悠然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那日,她故意调戏他,说女朋友就是相好的话,粉腮顿时一红。
“女性朋友,女性朋友。”她打个哈哈,企图蒙混过去。
一边在心里道:臭小子,怎么记性那么好。
韩墨辞深邃的眸定定地看她,尔后,不甘心地问:“只是女性朋友?”
“一样,一样。”谢悠然嘿嘿一笑,老脸有些发烫。
莫名有种被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小弟弟调戏了的赶脚。
韩墨辞默默地看她,然后,忽然道:“大丫,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一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吗?”
“不是啊。”谢悠然眨了眨眼,道:“你不仅仅是一个合作伙伴。”
韩墨辞心里一喜,眸光都变得炙热起来。
谢悠然又道:“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完全值得信赖的那种,可以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
灼热的光芒渐渐熄灭,深邃漆黑的曈眸里,闪过了一抹掩饰不住的失望。
半响,他才静静地道:“我知道了。”
原来,只是朋友。
山洞里陷入了一片沉静,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谢悠然其实心里是清楚的,她清楚韩墨辞对她那份,不同于常人的感情。
他这样冷心冷情的性子,在村子里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却唯独对她格外的上心。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助之手,默默地帮她,从来没有怨言。
她不是傻子,活了两辈子,尽管没有谈过恋爱,但也能感受得到他对自己的那份特别。
尤其娘还不止一次地提过她和韩墨辞的事。
可她不敢轻易交付真心,如果说中秋节那晚之前,对于爱情她还有过美好憧憬的话,那么,打那之后,她就把自己的情感之门封闭起来了。
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能在这异世留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重新回到现代。
所以,感情对于她来说,是个禁忌,她不敢轻易去碰,她怕受伤,也怕喜欢她的人因此而受伤。
与其将来带给人痛苦,还不如现在就将这份朦胧的情感之芽掐掉。
这样,将来如果她要走,也会走得没那么多牵挂。
而且,她也不确定韩墨辞对她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还是出于纯粹的欣赏之情。
她不敢轻易去尝试。
山洞里,沉默的气氛在蔓延,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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