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萱再问:“跟谁?”
“不知道。”季兰绮知道钟离妩是跟简让一同出门的,就是不想告诉她。
季萱就不明白了:人是在卯时走的,林氏兄弟却是辰时毙命——或者更早一些,因为外人发现的时候是辰时,那丫头是如何安排的呢?假借钓鱼的由头,半路去杀了两个人的?
猜测全无益处,只能等着人回来再仔细询问。
季萱放松了一些,倚着身边的迎枕,“你去忙你的吧,等小五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季兰绮立刻称是,起身去了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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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午的时候,钟离妩钓到两尾鱼,都是不足半尺,简让钓到了一尾鱼,半尺多长。
在岸上瞧着他们的双福兴奋兼暴躁了一阵子:看到鱼,它高兴;偏生摸不着,它生气。
钟离妩板着脸训斥了双福两次,它才不再喵喵喵地叫。但等用饭的时间到了,它又坐不住了,在自己周围来回打转儿,翘着尾巴理直气壮地叫起来。
这是钟离妩不能阻止的,别说训斥,这会儿给双福两巴掌都没用:它饿了,不给饭吃可不行。
她侧目望向那个来添乱的人,“箱子里有吃的,你去跟双福吃饭。”
“你呢?”
“我等会儿再上去。”
简让不忍心看着双福挨饿,嗯了一声,去了岸上。
双福虽然跟他很熟稔了,但是到了这会儿,眼里只有钟离妩。他只好把它捞起来,回到放箱子的地方。
双福看到箱子,立刻挣扎着跳到地上,直起身形,用爪子挠着箱盖上的拉环。
“这里面有什么好吃的?”简让弯腰打开箱子,香味扑鼻而来——是那种菜肴刚做好才会散发出的香味。
“小东西,真有你的。”他笑着望一眼河里那个还在专心致志钓鱼的女孩,随即就将双福抱到怀里,“别急,我先看看。”
双福又急又气,张嘴轻扯着他的衣袖。
一看就知道,箱子是特地打造的:盖子与箱体严丝合缝,边缘嵌着软布料,便使得味道不能完全传到外面,也只有双福四喜这样鼻子灵的才能闻到。
箱子里面,分成了四个格子,一个放着三个锡盒,长度与日常用的筷子差不多;一个放着极为小巧的两个银碗,一个小水壶,是双福的餐具,另有一块叠起来的白棉布;空间较大的格子里的东西很有趣,上面是一个小磁钵,下面则是一个小手炉;最小的一个格子里,是两个水杯,一个大一些的水壶。
简让摸了摸磁钵,竟然有些烫手,“这就有点儿神了。”磁钵上有铁丝,充作提手。
思忖片刻,他把白棉布展开,铺在草地上,把三个锡盒与双福的饭碗、水碗逐一取出,摆在上面。
双福跳下去,循着味道,对着一个锡盒起急。
简让知道因何而起,给它打开来。里面有两条油炸小黄鱼,用油纸包着。他把炸鱼放到一个小银碗里,往另一个银碗里倒了清水。
双福立刻坐在碗边,胡噜胡噜地开吃。
余下的两个锡盒里,一个放着一道虾米豆腐,一个里面有两张饼、两双竹筷。
末了,简让提出磁钵,揭开盖子,见里面居然是一道干锅蒸肉。小手炉里面的炭火即将熄灭。空间刚刚好,只要箱子不会剧烈摇晃,磁钵就不会损坏。
她是事先在灶上做了这道菜,火候差不多的时候,改用小火炉续火,这样一来,在外面享用的时候,也不用吃冷掉的菜肴。
简让细看着箱子,应该有些年头了,边缘都已经磨得光滑圆润。以前她就常带着那条大黄狗出门钓鱼吧?近来是带着双福。
他正要用饭的时候,杜衡寻了过来,是来传话兼送饭菜,还带了一个供人洗手洗脸的小木桶。
杜衡看着简让面前的情形,讶然笑道:“大小姐倒是想得周全。”说着打开食盒,“这里面是盐水牛肉、椒油银耳,还有几个火烧。”又不好意思地道,“路远,凌霄送来时已经凉了。”
“你带去跟小虎一起吃。”简让有热腾腾的蒸肉在眼前,当然不会吃冷掉的牛肉,“有什么消息?”
杜衡便将林氏兄弟和方绪之的事情娓娓道来。
简让听了,若有所思,“这么巧。”
“谁说不是呢。”杜衡把烧饼连同盘子放下,“小虎带了芝麻烧饼,这些您跟大小姐吃吧。”
“嗯。你回去吧。”
杜衡没应声,去打了小半桶净水才走人。
简让洗了洗手,与双福作伴,大快朵颐。
饼做得比较薄,撕下一块,把切成小方块的蒸肉一块块夹到饼上,之后把饼卷成桶,末端往上翻,便可开始享用。
这种吃法,最受卖力气的人欢迎,非富即贵的门第里的餐桌上很少见——干锅蒸肉常见,饼卷肉的吃法则让人觉得不雅观。
简让才不管雅观与否,解饿、吃得尽兴才是最重要的。
吃饱之后,简让摸出随身携带的酒壶,喝了几口酒,生出满心的惬意。
这时候,他听到了她低低的欢呼声,展目望去,见她钓到了一条大鱼,得有一尺多长,就扬声问道:“还不来吃饭?”
“就来了。”
简让等着她过来的时候,心念一转,把几个烧饼放到了盛着饼的锡盒里,随后将磁钵里余下的蒸肉倒进盘子,再把盘子放回到箱子里,末了把箱子关上。
钟离妩拎着放鱼的木桶上岸来,脚步轻快,眉飞色舞的,“一共钓到四条鱼,不少了,吃完饭再捞点儿小鱼小虾就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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