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想了半晌,轻声道:“……红药满山烟月香……挺好。”
小孩儿不知道殷慈念的那半句诗的出处,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他小心翼翼地握住殷慈探出锦被的微凉指尖,眼眸清澈明亮,就像剔透的湖水里映着天上太阳:“以毒攻毒,以药换药,我叫红药,公子以后就不会再生病喝苦药了。”
被窝里苍白少年脸上的错愕终于让他有了几分少年人模样。他一直以来都太过平静了,不管是面对那些苦得人舌头发麻的药汁,还是找不清缘由的突然倒下彻夜高热昏迷……他一应平静接受,安然温和得不像个才九岁的孩子。
此刻,他躺在厚重的锦被里,乌发如黑缎散在枕上,侧头愣怔错愕地望着小孩儿明亮眼眸的样子,就像是被安置在布满鲜花与珍宝的高塔里的不食人间烟火小公子第一次见到会张牙舞爪捕食鸟雀的小野猫一般。
小野猫其实一点也不乖巧,只是世界太大太危险,它只能用毛绒绒的外表做伪装。
只有我发现了毛绒绒下的利爪。
殷慈看着小孩儿眼中比太阳更加炙热的光亮,沉默良久,才带着小小的笑意道:“好呀,红药。”
……以毒攻毒用错地方了不重要,以药换药有没有用也不重要。
……
等殷悲得知‘红崽崽’叫红药时已经又过了一段时间,只要殷慈生病卧床,原本就关门闭户的懿宁公主府会变得更加封闭,除了府中采办,无人进出,公主与驸马拒绝了所有人的探望,包括皇家。
殷慈能下床走动时,院中梅树已经开始生苞。
殷悲趴在窗沿上,手里捏着几枝刚折的绿梅,皱着脸隔着窗户和里面的殷慈说话:“哥,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就像被银河分开的牛郎织女?”
殷慈拿书的手一顿,抬眼沉默地看着胡说八道的殷悲。
殷悲瞄着低头不错眼只专心磨墨的小红药,哀叹腔说来就来:“人家牛郎织女鹊桥一年一会好歹还能面对面手牵手诉一诉衷肠,可怜我只能和哥哥隔窗相望,见一面还得看狠心王母娘娘的脸色……”
红·王母娘娘·药头也不抬,轻手轻脚地将刚磨好的墨水收拾好后轻声对殷慈道:“公子,起风了,关窗吧?”
殷慈看也不看殷悲,点头道:“关吧。”
直到眼前窗户被毫不留情地关上,殷悲都还保持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死死盯着里面隐隐约约的身影。
他不过一段时间没来,堂哥院里怎么就……变天了?现在是由一个六岁小孩儿做主了?错觉……错觉吧!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不是错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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