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了,大将军你是不知道当初你把我赶回牧州的时候我多难过了,哭了好多次呐。”呼察冬蝉大咧咧的说着,一点没觉得丢人,倒是李落脸皮发烫,诸将人人侧目,话的确如此,但让呼察冬蝉这么一说怎么有点被人始乱终弃的意思,很别扭。
曲子墨知机的岔开话题道:“嘿,话说回来,这次是大将军赢了啊。”
呼察冬蝉一愣,啐了一口,低声叱道:“钟离,你真笨,还不如让我去。”
钟离玺苦笑不得,不过也得虚心受教,不敢造次。李落洒然一笑,道:“我赢了赌约,输了人心,其实还是我输了,走吧,到了酒泉我请你们喝酒。”
众人说说笑笑着往城门外走去,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带着喘息的娇呼:“恩公,请留步。”
众人颇是惊讶,回头望去,却见白新晴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裹一路追赶了过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很是辛苦。李落怔了怔,停下脚步,默默的看着白新晴。
到了众人跟前,白新晴弯腰喘了几口气,勉强稳了稳呼吸,脸上全是汗意,却娇笑嫣然,像极了那时初见的时候。白新晴将怀里的包裹往李落身前一送,微笑着说道:“在这里恩公就是恩公,出了城,这世上就再没有民女的恩公啦。这是上次民女答应恩公的酒,就是民女娘家的屠苏酒,也许恩公喝过比它好千百倍的好酒,额,肯定喝过的,但这是民女能找到的最好的酒了,送给恩公,就当是还了恩公的情分。”
白新晴笑着说完这番话,泪珠却似那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滴了下来。诸将皆都静默无语,此刻也唯有呼察冬蝉敢说话,反正也被李落赶了一回了,大不了再被赶一回。呼察冬蝉悄悄拉了拉李落衣襟,接还是不接也没说,谁知道呼察冬蝉是什么意思。
李落沉吟数息,将这小小包裹接在手中,包裹里是有一个小酒坛,不大,最多也就能装八两酒,还有几张触感似乎是纸笺的东西。李落揭开包裹瞧了一眼,愕然道:“这是?”
白新晴擦了一把眼泪,微笑道:“这是上次恩公写给我的那幅对联,民女还给恩公,回去之后酒楼的那幅民女会摘下来的,恩公保重,后会无期。”说完,白新晴深深的长揖及地,这才慢慢的转身离去。白新晴的背影很单薄,曾几何时李落的背影也就是这个孤零零的模样。
李落嘴角绽出一丝笑意,低头看了看,这副对联里还夹着方才那张银票,收了,了了,便无遗憾,也无须再让白新晴背负枷锁,缘尽于此,总是无奈。李落没有问白新晴对尤小汐打算怎么办,也许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压垮了尤小汐心里最后一根支撑着的救命稻草,尤小汐遭遇了许许多多她不该遭遇的事,说老天不公平吧,又遇见了牧天狼留了一命,在北府有多少人都已尸骨无存。如果不是白新晴,没有几个姑娘家能从那场劫难中活下来,但在李落看来,白新晴背负的并不比尤小汐少,而且还有许多是替尤小汐在背负着,努力的在活下去。正因为如此,尤小汐就更该努力的活着,而不是这样变得面目全非,相依为命的不单单只是一口饭,还有活下去的勇气。那个时候,尤小汐是白新晴活下去的理由,相依为命,而如今,白新晴却成了尤小汐怨恨折磨的人,不知道尤小汐能从自暴自弃和折磨白新晴中得到多少快感,但离去时白新晴眼睛里的那点决然和心碎李落也看得出来,当勉强不能凑合的时候,就到了最后结局的时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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