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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初刻,正当郑汇拈着金针默念“吾命休矣”时,谢青旬长睫倏然颤了颤,随即缓缓睁开了眼。
郑汇几乎喜极而泣,忙朝门外喊道:“陛下!殿下、殿下醒了!”
门外心如死灰的谢青匀闻言浑身一震,一把推开门往拔步床上看去,恰与谢青旬目光对上。
郑汇识趣地退了出去,谢青匀双唇翕张,他极迟缓地一步步挪至床前,想伸手碰一碰谢青旬的脸,却怕一碰眼前人便会如云雾般消散无踪,遂只是嘶声道:“……我可是在做梦?”
谢青旬心知自己此番一离一归有所蹊跷,却不便与谢青匀明言,只是垂首轻咳了下,无甚气力道:“水。”
谢青匀取床边小几上的青花凤凰纹叁系茶壶倒了杯顾渚紫笋,谢青旬伸手要接,谢青匀却自饮了一口,将茶杯一搁,蓦地低头倾身吻了过来,舌头强硬地撬开他的齿关,甘醇的茶香在二人唇舌间弥散开,谢青匀却不敢再接着入内勾缠他的软舌,只是微微后撤,含着莲瓣似的下唇,万般缠绵地轻吮。
谢青旬只觉谢青匀唇上力道轻柔,双手却如铁铸般牢牢箍着他腰身,甚而有些几乎无法察觉地轻颤,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谢青匀却乍然放过了他的唇,将头埋入他颈间,随即有温热的水液一滴滴落在他锁骨上。
谢青旬一滞,探询道:“皇兄?”
谢青匀双臂拢着怀中人,脑中浮现叁日来谢青旬无声无息仰躺着的模样,心内血气翻涌、痛楚难当,却只能喃喃唤:“阿旬,”他顿了顿,将唇印在谢青旬锁骨后凹陷处,感受着相贴处的真实体温,哽咽般又唤一声,“……阿旬。”
殿外榕树顶上,霍云收已在此处枯坐叁日,听见郑汇的呐喊,目光落在东一次间紧闭的窗扇上,动了动几乎失去知觉的躯体,扯出个十分死板的笑,随即僵着身子跳下来,往信极馆踉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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