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衙役又摇了摇头,道:“明日来也没有用,你也不看看外头什么情况,如今灾年当头,你等还敢从这段路,物件不被强人索取,那也是难事。要我说,你等就当舍财免灾,还不如趁着夜黑,早些起身赶路,只一日半日的,便可脱了咱们会稽地界,到时候,也算是脱离危险了。”
林崇听这衙役的话,倒是忠言逆耳,但有一点不明白了,便问道:“这么说来,里头的郡守爷,竟也不能替我等主持公道了?”
另一名衙役听说,面上有不耐烦的愠怒之色,道:“不要再和他啰嗦,什么时候了,赶紧赶了去吧。”
林崇见状,也不再多问,回来到车轿旁边,把所见所闻和燕含山等人说了,燕含山听了,心中着实恼火,只怕这一郡之守,此刻半夜三更还在郡守府衙,说不定就是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见的多了,举凡灾年,许多为人父母官者,不但不关心子民,反而想要借机发国难财。
沉思了一阵 ,燕含山一挥手,道:“前头有住店,咱们就随便寻了,先安顿一夜,明日再做打算。”
依照燕含山之言,众人在离府衙最近的一家客栈安顿下来,燕含山要了临路的一间屋子,住进去之后,便打开窗户,对着郡守府衙打量了又打量。
“公子,要不,先歇息了吧,这郡守的事情,明日一早,在过去细查。”林崇见燕含山心事重重的样子,又着实担心着他体力不支,便出言劝道。
见燕含山不动声色,便又道:“热水已经备好了,你就先去趁热盥洗了。”
不想燕含山回了身来,似乎对林崇先前说的都没听到,只是道:“林崇,把我的夜行衣取来。”
“公子,你,你这是还要去哪儿?”林崇惊讶的看着燕含山,脸上极为不解。
燕含山眼睛盯着府衙的方向,伸出一个指头又指了指,林崇当即明白燕含山的意思,也知道他下了决心要做的事情,断断是不可能阻止得了的,只好依照他的吩咐,取来了夜行衣。
燕含山迅速换好之后,打开窗户,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夜色之下了。
“哎,劳碌奔波的命!”林崇看着燕含山消失的方向,摇头叹息道。
不多时,燕含山便来到了府衙房顶之上,他轻轻翻动瓦片,向下望去,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瘦弱的老人,正借着微弱的烛光,伏在案上,在翻弄批阅着案上的书简册子上挥笔。他的面前,册子已然堆砌了整整一撂。
那瘦弱的老人批阅了一阵,又站了起来,不时摇首叹息。
燕含山看到此番情形,料定其中必有缘由,正要走时,只见那老人痛苦的伏在案上,似在抽噎,抽噎一阵,只怕是心中有怒火,便又一掌拍在案上,将案上堆积如山的册子悉数推掉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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