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她抬举他们,让他们过的日子寻常大户人家的主子且及不上,他们倒好,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崔嬷嬷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儿子叫什么来着?
崔齐?崔安?崔……呸,她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平时连远远给她磕个头请个安的资格都没有,就敢仗着她的势,打着她的旗号,在外面欺男霸女,在县令面前摆谱,谁给他的脸,谁给他的胆子!
听说他家里还有好几房小妾,日子倒过得比她儿子还要逍遥受用了,她儿子生来就是天潢贵胄,尚且那般的洁身自好,她儿子才最有资格欺男霸女好吗?
结果她儿子那般的正派,一个奴才秧子反倒摆出了比主子还大的款儿来,皇上怎么只判了他个‘斩立决’?
就该判他个五马分尸,车裂或是凌迟才是!
还有崔嬷嬷,连儿子都管教不好,平日里给她办事,只怕也多有不尽不实之处,她养她到底有何用?
回去她便把他们全家活活打死,扔到乱葬岗子喂野狗去!
福宁郡主想着,不知不觉到了乾元殿,这才先压下满腔的怒火,理了理衣妆,叫了自己的人上前去请看门的小太监帮忙通传不提。
再说施清如与常太医连日来虽都忙忙碌碌,却也没忘分神关注着福宁郡主被弹劾一事。
及至今日,终于出了结果,施清如虽觉得解气,心却仍悬着,怕福宁郡主与太后不会善罢甘休,找韩征的麻烦。
常太医也多少解了几分气,却仍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就降了一级,罚了三年俸,禁足一年而已,这惩罚也太轻了吧?换了寻常人,怎么可能罚得这般轻,不死也得脱层皮,她却是既没伤筋也没动骨,也就比什么惩罚都没有,稍微好那么一丁点儿而已。”
施清如小声道:“虽说本朝律法规定了‘天子犯法,却庶民同罪’,却是同罪不同罚啊,别的不说,就说达官贵人几乎都有‘八议’,寻常百姓能有吗?师父就别生气了,至少还是让福宁郡主受到了惩罚,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关键她到底没事儿,萧琅还为了救她奋不顾身,弄得至今都没进宫复值,若督主再狠一点,福宁郡主与太后只怕就真要鱼死网破了。
常太医闻言,想到就这个结果,还是韩征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才最终达成的,他再抱怨,回头让韩征知道了,心里不定会是什么滋味儿,这才没有再说。
师徒两个忙到傍晚时分交了班,便打算出宫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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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九章 日子充满了盼头
一下午都没福宁郡主或是太后到乾元殿哭闹的消息,想来她们已经接受了现实,又因督主把握好了那个度,没有踩到她们的底线,所以她们决定暂时忍下这口气,以图后效了?
施清如一边想着,一边随着常太医出了太医院的大门。
远远的就见小杜子小跑着过来了,跑近后给师徒两个行了礼,笑道:“姑娘,干爹说今晚想去您那边儿用晚膳,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施清如闻言,未及答话,常太医已哼笑道:“想去我府上蹭饭,不是该问我方便不方便吗?问我小徒弟做什么,她可做不了这个主!”
小杜子就讪笑着看向了常太医,“这不是想着您老素来不管这些琐事儿的,才直接问的姑娘么?那您老怎么说,方便还是不方便?”
常太医皮笑肉不笑道:“要我说,自然是不方便,可……”看了一眼施清如,“可谁叫女生外向呢?”
说完便大步往前去了。
小杜子这才笑着看向施清如,“姑娘,干爹应当您和常老到家半个时辰后就能到,让您千万别累着自己,大热天儿的,就别亲自下厨了,让厨娘们做了就是了,他老人家今儿主要是有正事与您说,用膳只是顺带的。”
施清如想到前儿她去司礼监,也是因为韩征有‘正事’与她说,结果……脸微微发起烫来,笑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服侍督主吧,路上小心。”
小杜子便笑嘻嘻的应了“是”,转身走了。
施清如这才加快脚步,追常太医去了。
一时回了家,施清如稍事歇息,便去了厨房。
督主虽说了让她别累着自己,不要亲自下厨,可前儿答应了他要做了宵夜送到都督府,等他回府就能吃到最终也没能成行,因为那天晚上他压根儿就没回府,早早便打发小杜子递了话儿给她。
那今儿自然要让他吃好才是,难道就许他心疼她,不许她心疼他不成?
施清如到了厨下一看,因天气炎热,本来厨娘便熬的是绿豆杏仁粥,两道主菜山蘑木耳爆鸭胗和酸甜凤梨排骨也都是极开胃的,再配上几个清淡爽口的素碟,她倒是不需要再添多少菜。
遂只做了个牛肉夹烧饼,又做了个凉皮,也就很够老少三人吃,还谁的口味都照顾到了。
从厨房出来,见时辰还早,施清如又回房简单梳洗一番,换了件衣裳,才去了前厅。
正好韩征也到了,除了玉面微微有些发红,身上竟是半点汗意都不见。
看得施清如暗暗羡慕妒忌恨,他这也太得天独厚了一点儿吧,大热的天儿也时时都能这般清清爽爽的,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出汗少,他才总是苦夏?
想着,施清如叫了桃子打水来韩征净手,随即叫了厨娘摆饭。
一时膳毕,刚移到偏厅里,常太医便起身离开了,整顿饭他都在看一出“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的戏码,简直早看够了好吗?幸好不是顿顿天天一起用膳,不然他一定光看就看饱了,不用吃了!
不过临出门前没忘记警告韩征,“给我该说的话说完了,立刻走人,明儿我小徒弟还要早起进宫当值去呢,别耽误了她休息。也给我老实一点,别、别那个咳……多手多脚的啊,否则老头子的银针可不是吃素的!”
说完便甩袖去了。
剩下韩征与施清如都有些尴尬,施清如脸皮到底薄些,尴尬更甚,师父怎么偏说那样的话,难道,师父是看到过什么,或是猜到什么了?真是有够让人难为情的。
片刻,还是韩征先笑着低声开了口:“别多想,老头儿可能就随口那么一说而已,就跟所有有女儿的老父亲一样,都怕自家的白菜傻乎乎的就让猪给拱了,傻乎乎的就让猪给占了便宜去。”
说得施清如“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督主的意思,是说你自己是猪吗?”
顿了顿,回过味儿来,“你才傻乎乎呢!”
韩征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让他整个人柔和得跟人前那个韩厂公简直判若两人,“那猪配傻乎乎,不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吗?”
一面说,一面趁机握了施清如的手,想拉到入怀。
又怕常太医万一在暗中监视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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