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如却是羞得满面通红,不好意思再看韩征,也不好意思再看任何人。
全福夫人便笑着招人端了合衾酒来,先递给韩征后,又递给了施清如,二人便在众人的笑声中,双双饮尽了杯中的酒。
然后众人方在目送韩征再次打横抱施清如,入了洞房去坐床后,在小杜子的招呼下,各自入了席。
韩征一路抱着施清如入了洞房,等把人放到铺天盖地的大红喜床上后,再也忍不住吻住了她,却是蜻蜓点水般立时又退开了,笑着柔声道:“乖乖,我今儿心里真是太高兴了,高兴得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屋里这会儿只有彼此了,施清如自然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了,笑道:“我也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这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
说着轻轻依到了他怀里,闭上眼睛满足的喟叹道:“打今儿起,我和督主便是夫妻了,我自此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无论谁都不可能比我更幸福了,真好!”
韩征伸手轻轻环住了她,心都要软成一滩水了,“我才自此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妻子。就是想着今儿婚礼这般冷清,我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儿,总觉着太委屈了你,不过你放心,等将来……我一定会给你重新补一个盛大的婚礼,让你风风光光再嫁我一次,让满京城的女子都羡慕你的。”
施清如轻笑了一声,“现在已经都在羡慕我了啊,你没瞧见沈夫人柳夫人都羡慕我羡慕成什么样儿了?我听说当初沈少监和柳少监压根儿什么礼仪都没给她们,就直接把人接回了家去,多添了两个菜,便算是礼成了,我要是都觉着委屈了,她俩岂不只能委屈得去死了?”
“那不一样。”
话音未落,韩征已道,“我们的情况本来就跟他们不一样,情意更是大不一样,他们说到底不过是各取所需,搭伙儿过日子而已,我们却是彼此真心相爱,都恨不能给对方这世上最好的一切,更舍不得让对方受丝毫的委屈。总之你信我,将来我一定会补给你一个盛大婚礼的!”
施清如笑道:“我没有不信督主,是觉着没那个必要,今儿这个婚礼,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在我心里要紧的从来不是那些个身外之物,而是那个人,只要是那个人,只要是督主,就算什么都没有,有情饮水饱,我心里也是甜的。”
顿了顿,“若督主执意觉着委屈了我,我也得觉着委屈督主了。谁家媳妇儿没有嫁妆的,我却是什么都没有,细论起来,督主岂不是亏大发了?”
韩征笑起来,“我何来的委屈之有,是我先没给你聘礼的,所以算来,还是你委屈了。不过你放心,今晚我定会涌泉相报的,自此也整个儿都是你的,这聘礼应当也算拿得出手了。”
施清如听他有意把‘涌泉相报’四个字咬得极重,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掐了他的腰间一把,方笑道:“好吧,若聘礼是督主这个人,倒也勉强拿得出手了,毕竟这般的好相貌,怕是可着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我也不亏了。”
“你才知道你不亏呢,当然,我也不亏,我们两个掐是天造地设,天下无双……”
两人诉着衷肠,耍着花腔,不知不觉间半个时辰的坐床时间很快到了。
直到小杜子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干爹,大家伙儿等着敬您的酒呢。”
才不得不意犹未尽的打住,韩征起身去了前面,临走前不忘凑到施清如耳边说,“把凤冠卸了,头发解了,再洗个脸就是了,衣裳千万别换,等我待会儿回来,亲自给你换啊。”
他之前瞧得他小丫头身上繁复严实的大红嫁衣,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晚间一定要亲自给她剥下来,像剥粽子一样,再一口一口的把她吃掉,如今总算快到那一刻了,可不能坏了兴致。
施清如知夫莫若妻,自然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斜眼晲他道:“你确定你是亲自给我‘换’,而不是‘撕’?我绣得很辛苦,手上都快戳满针眼儿了,才绣好这件嫁衣的,我可舍不得给弄坏了……再说了,我今儿一早就起来了,忙到现在,浑身又黏又累,早就想换下这身沉重的行头,好好儿洗个澡,歇歇了……”
话没说完,韩征已忙道:“我一定不撕。我也要洗澡,千万等我回来一起洗啊,也好省水不是?”
俯身在施清如的嘴唇上又亲了一下,才转身一脸志得意满的去了。
余下施清如看着他出了新房,低啐了一口,才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就不如他所愿呢!
很快桃子和采桑进来了,给施清如行过礼后,便笑道:“我们服侍小姐……不对,如今该叫夫人了,我们服侍夫人卸妆更衣吧,这身行头可不轻,您肯定累坏了。”
施清如不想二人这般快便改了口,有些不好意思,嗔道:“你们改口倒是挺快。”
桃子笑嘻嘻道:“反正迟早都要改的,早改晚改也没什么差别了。夫人肚子也肯定饿了吧?方才小杜子引我们进来时说督主已经着厨房现给夫人弄吃了去了,想来很快就能送到了,夫人且再忍忍。”
采桑也笑道:“我们这不是估摸着督主知道我们改口得越早,肯定越高兴,红包也定会多赏我们几个么?”
方才韩征和施清如拜堂时那种天造地设般的相配,还有二人之间无形流淌出来,让人人都能感觉到,又人人都插不进去的情意,任谁见了,都会禁不住发出会意欣慰的笑,两个丫头自然也不能例外,终于不再觉着这桩婚事十全九美,而是真个十全十美了。
施清如笑骂了二人一句,“你们两个还真是有够见钱眼开的!”
才又道:“我肚子倒是没觉着饿,再等等也没关系,你们先给我把凤冠取下来吧,脖子都快要给我压弯了。”
二婢便忙依言上前,给她摘了凤冠,又拆了头发,再把她脸上的脂粉都洗净后,施清如总算觉得舒服多了,叹道:“亏得如今天儿还冷,要是大热天儿,还不定能难受成什么样儿。”
见采桑还要给她脱掉嫁衣,想到韩征的话,到底还是口是心非道:“衣服我待会儿自己脱吧,你们就别管了。你们用晚膳了吗,晚上住哪里,可也安排好了?”
桃子笑道:“我们都用过晚膳了,小杜子说督主已事先吩咐了,今晚正院不留任何人服侍,所以让我们先在撷芳阁住一晚,明儿再说,夫人只管安心便是。”
居然连这个也想到了,某人还真是……施清如耳根发热的腹诽着,嘴上已道:“那就好,你们也忙一天了,待会儿就早些回去歇了吧。”
一时范嫂子送了厨房现给施清如做的云吞来,还配了四个清淡爽口的小菜。
施清如吃毕漱了口,见已用不上桃子采桑了,便将她们都打发了,这才在屋里来回走动了一阵儿后,复又坐回了床上。
也有闲心打量整个新房了。
就见一溜五间屋子都被重新粉刷过了,幔帐承尘也都换了,触目所及皆是热烈的大红色;屋里的家具亦全部换了成套的,多宝阁上还摆满了各色玉器花瓢等,与她当初进来时的空荡冷清简直判若两地。
心下不由大是温暖与熨帖,这里以后便是她和督主的家,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一方小天地,她和他终于都有家了,真好!
到底昨晚近乎一整晚都没睡,今儿白日里又没歇中觉,施清如很快便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韩征却还没有回来,只隐约听得见前面的喧阗声,想来是大家还在闹他,毕竟机会难得,那她先小憩一会儿,等他回来吧……施清如想着,很快迷迷糊糊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不由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就见韩征正拿了小剪刀剪大红龙凤喜烛的灯花,想是听见她醒来发出的动静,立时转过了身来,见她果然醒了,脸上的笑瞬间热烈的能令冰雪融化,“乖乖,你醒了?”
一边说,一边已大步走到了床边。
施清如却是掩住了鼻子,“你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好臭,快去给我洗干净了,不然不许靠近我……”
手忽然摸到了被子下有什么硌人的东西,顺手摸了一把,拿出来一看,却是红枣莲子花生桂圆什么都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晲着韩征道:“肯定是督主弄的吧……呀……”
话没说完,整个人已忽然腾空,却是韩征已直接抱起了她,在她耳边低笑道:“自然是我弄的,这不是想早日当爹么,何况别人都有的,哪怕是再小的一样东西,我也不能让你没有啊。结果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倒好,竟然嫌我臭,竟然嫌自己的男人臭,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施清如忙咯咯笑道:“那我错了嘛,我认错,总行了吧?”
见韩征还是板着脸,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乐得配合他,“那要怎么样,督主才能原谅我呢?叫你好哥哥、好叔叔?这都早叫过了,不然今儿换个新鲜的,好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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