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如火,倾世之颜,眉眼如画,颜若舜华。
倾城容貌这样的词本不该用来形容男子,然而用在这位宁王殿下身上,却是一点也不夸张。
几日前,他踏于狼背之上,一身雪白锦衣翩若谪仙,今日,他一身正红色锦服,展示灼灼逼人的惊艳,令众人无不惊叹。
出云国第一美男,当属宁王贺兰尧。
美而不柔,妖而不邪,怎一个高贵冷艳可形容。
贺兰尧此刻无暇顾及众人的惊叹,只因他余光瞥见苏府之内一道红影缓缓而来,他抬眸望去,凤眸中划过一丝怔然。
漫天飞扬的牡丹花雨中,苏惊羽款步而来,她一身火红的曳地嫁衣,裙摆垂落在地面之上,踏着落地的片片牡丹花瓣,朝着他走来。
红玉流珠冠掩去了她的面容,但是他依稀能透过那串串流珠,看到她的唇角荡起的浅浅笑意。
若说贺兰尧的出现引发了一阵惊艳,苏惊羽的出现,无疑又是引发一阵惊奇。
四面八方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从嫁衣到珠冠。
贵女出嫁大摆排场并不稀奇,但过去目睹过的那些迎亲场面中,从未见过如此华丽的喜服,如此精致华美的头饰。
苏家大小姐出嫁,好华丽的阵势!
就在众人感叹时,苏惊羽朝着苏相微微垂首福身,“女儿拜别父亲。”
苏相点了点头,这一刻也颇多感慨,“去吧。”
苏惊羽起了身,面向贺兰尧,他已经朝她伸出了手。
珠冠下的红唇轻扬,她将手自衣袖下伸出,放入贺兰尧的掌心中。
贺兰尧牵着她上了马车。
华丽的马车,缓缓行驶,离开苏府,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你怎么连它也带来了?”苏惊羽上了马车,望着角落里的小蓝,视线落在它脖子上的红绸带上,不禁笑出了声。
“它想来,便带它来了,只可惜小红无缘得见你我的婚礼。”贺兰尧说着,伸手揽过了苏惊羽的纤腰,“等会儿还有不少繁琐的流程,要去祠堂进香,还要听和尚念经祈福,一跪就是大半个时辰,想必会很累,这会儿,你可以先靠在我肩上睡一下。”
“嗯,好。”苏惊羽一个侧身靠在了他的肩上,将头上沉重的头饰也压了上去。
贺兰尧见此,唇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分外愉悦。
终于等到了今日,你成为我的新娘的这一日。
此后,你便真正属于我一人。
……
马车进宫之后,便是——冗长繁琐的大婚流程。
苏惊羽很早便听闻,皇族大婚,流程不走个半天那都是稀奇事,今日亲身经历,果真很——累人。
尤其头上还顶着那般沉重的饰品。
临近傍晚时分,婚礼所有的流程都结束之后,她才被绿萝海棠以及一干宫人簇拥着回了永宁宫。
至于贺兰尧——还得留在华阳宫宫宴上,与帝后太后以及皇子公主们把酒言欢客套一番,自己作为新嫁娘,可率先回婚房等候。
苏惊羽被海棠二人扶进了婚房时,才坐到椅子上,她便整个人趴在了桌上,发出一声叹息。
“累死我了,这发髻和头饰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海棠,你给我弄些吃的来,我快饿死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自己头顶上的珠冠与饰物拆卸下来。
“小姐,不能拆!”海棠见此,当即道,“这珠冠等同于红盖头,要宁王殿下亲自来掀,这头饰也不能拆,要等殿下回来……”
“得了,我与他不用整那套虚的,早在马车上他便说过了,若是嫌身上的饰物太沉重,回来便可以统统拿下来,他舍不得我被这些东西压着,你们帮我一起拆,来。”
海棠:“……”
一晃眼便是到了夜晚。
苏惊羽拿掉了身上所有厚重的首饰,只觉得一身轻松,趴在桌上不知不觉便犯了困,她便想着小睡片刻,哪知一睡,就睡到了贺兰尧回来。
贺兰尧踏进寝殿时,望着趴在桌子边的苏惊羽,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那笑容有些丝丝柔和,点点无奈。
早知道她这猴一样的性格,是不可能像个端庄淑女一样端坐在榻边等着他的,这不,已经自己先睡了。
也好,他原本也不舍得她太累,大婚流程走一遭,以她的性格,想必觉得浑身疲惫,那些首饰确实繁琐沉重,但都是必不可少的。
先睡上一觉也好,只因新婚之夜,是不能拿来睡觉的,这会儿先养养精神,后半夜才不会犯困。
关上了寝殿的门,他抬步缓缓地走到了桌边,桌上,双龙喜烛早已被点燃,烛芯上明黄色的火光跳跃,照亮一室的喜庆。
喜烛边上,放置着一壶酒,两只玉杯,这是合卺交杯酒。
他提起了酒壶,将两只酒杯都倒满了,而后才走到苏惊羽身后,伸手抚上她的乌发,俯下身,将唇凑到她的耳畔,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小羽毛,别睡了,该醒了。”
“唔……”苏惊羽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喊她,而后耳朵一痒,再然后,腰际也被人掐了掐。
“小羽毛,醒醒。”贺兰尧的声音再度传入耳膜。
苏惊羽蓦然清醒,想到今夜是大婚之夜,霎时睡意全无。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双龙喜烛上跳动的烛火,“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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