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华羽觅点头，整顿了一下思路，“我来这里，其实不是为了做什么，也不是来幸灾乐祸，我就是想看看我这个老朋友，曾经把我救出相府的人，在他的末路上送他一程。”

顾陵有些意外，“你不恨我吗？”

“恨你什么？”华羽觅回头，“恨你在司正司放弃了我？还是恨你把独活给了若云？这些是你的选择，我不应该恨你，只是，我们两个从绪娘死的那天起，就真的两不相欠了。”

她在天亘山待着的那三年，确实有怨恨过顾陵，觉得他如果做出正确的选择，洛衍就不会出事，但是时间久了，她也就想明白了。

当初顾陵那样做，完全是顾陵自己的选择，他选择救和不救，选择给和不给，其实都和自己没有关系，那是他的事。

华羽觅想了三年，也想开了，所以不打算继续责怪和怨怼顾陵。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造反吗？”

顾陵盯着华羽觅，笑容温和，原本萧索的眼睛里多了点东西，好像是……超脱？

“为什么？”

华羽觅看向他，心里在思索着他的答案，权利？地位？财富？

“我想回到家乡。”

“我想，把我母亲的接回故国，我母亲是嫁到南蛮去的，是和亲的公主，但是大燕却囚禁了我母亲，他把我母亲永远困在了南蛮，我是来带我母亲回去。”

顾陵说着，有些黯然神伤，为了母亲，别人夺权是为了财富地位权利，而顾陵却是为了一个人，为了满足一个人的愿望。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母亲虽然嫁到了南蛮，但是她还是大燕人，落叶归根这本就是理所当然，你不能怪大燕皇室不让你把你母亲带回，也不能责怪大燕皇室不容许皇家子孙流落在外的心思。”

华羽觅说着顾陵的事情，莫名其妙想起了自己的事，她身为前朝公主，母亲和母亲的驸马都是因为荆家而死，她却爱上了仇人的儿子，这真是个狗血的故事，但是却又如此真实。

“如果你心疼你母亲，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你和你母亲血脉相连，你的眼睛就是她的眼睛，你看到了，她也就看到了。”

顾陵的惆怅稍微缓解，可是华羽觅却惆怅了。

顾陵的遭遇她不清楚，面对昔日的老朋友，华羽觅是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顾陵被秋后杀害，她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很自私，但是她就是想要这样做，就是单纯不想让顾陵就这么死了。

顾陵的造反那一起案子她听说了些，疑点颇多，但是追根揭底就是一个女人惹的祸，就是若云，若云自诩自己是前朝公主，所以让顾陵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以前朝公主为名逼宫，不料却被若云背叛，被生擒于皇宫。

“你想不想离开？”

华羽觅想了很多，不知为何，鬼差神使的问出了这样一句。

顾陵错愕的看着华羽觅，搞不清楚她的想法。

其实连华羽觅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顾陵点了点头，谁不想离开，谁不想要自由？虽然当初顾陵是抱了必死的心思，但是现在华羽觅说，自己可以回到母亲的家乡，让自己又生出了新的向往，而华羽觅又给他这新的向往机会，他自然是要答应的，他也是想回去的。

“想。”

“那你走吧。”

华羽觅摆了摆手，有些疲惫。

“姑娘，这不行……”

狱卒听到这句话，大惊失色，想要上前阻止华羽觅的决定，但是华羽觅举起令牌，让他硬生生的憋下了要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