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需得解了我的顶戴花翎还是要披甲带锁?”李落奇道,“若是如此,我怕你们出不去弃名楼。”
米苍穹嘴角抽搐,稍作沉吟,躬身一礼,道:“王爷,请。”
李落大笑着快步而去,只是这笑声里怎也掩盖不了那些无奈。出了中堂,钱义和曲子墨站在院子里一脸寒色的望着宫中来人,米苍穹视若无睹,常公公团团一礼,满脸和气。直到李落离开府门,钱义和曲子墨没有说一个字,但这种无形的压力却让常公公湿了背心,院子里人不多,比之寻常王府还要冷清,但常公公却从来也不会怀疑李落说过的话,若是如此,你们出不了弃名楼。
索水河畔,谷梁泪猛然有一股揪心窒息的疼,霍然转身回望卓城。甘琦问道:“二小姐,怎么了?”
谷梁泪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风狸找来了船,一行人渡江而过,离卓城越远,那股心悸的惶惶却更加明显了。
马踏蹄响,花扑鞭梢,风吹衫袖。玉人渐远,芳树隐斜阳。
好情好景,李落看了,反倒是未惯羁游况味,征鞍上、满目凄凉。今宵里,三更皓月,愁断九回肠的萧条滋味。
大甘的皇城依旧,二十余丈高的宫墙,几乎与外城的城墙齐高,走到近处抬头望去,就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压迫之感。皇宫正门对着的是定天台,当年李落纵身行伍的起点之地。定天台与大甘皇宫之间,有青龙朱雀纵横捭阖,犹是朱雀大街青石铺就的道旁耸立的三十三尊巨石图腾,庄严肃穆,气势更显磅礴。
李落看着气象恢弘的大甘皇宫,莫名间百感交集,追古论今,有前朝,有当代,定然也有后世,帝王求子子孙孙传承千秋万代的皇图霸业,将相贤臣求名留青史流传千载的不世功业,有所求,有所欲,都在这一块块青石板和一尊尊石雕的冷眼旁观里成了过眼云烟。千百年后,这些看上去踩不碎磨不平的青石也会慢慢变成尘土,而那些仿佛是岁月长河里史官一样的石雕也要慢慢腐朽。
哪朝没有风流才子,哪朝没有出将入相的栋梁人物,有大商由盛而衰,最后空余一个残商名号,再之前,还有泽,中山,许许多多一如太祖当年,领袖常胜十将纵横天下的盖世奇才,终究还是留不住的,似乎没有道理太祖李夏和大甘的李氏一族便是个例外,言及人定胜天,却也该知道人力有穷尽之时。
这些亘古不变的变化之中,当然也有些不同寻常的不变。朝代更迭,有太平,有乱世,三教九流,诸子百家,自始至终都有他们的身影。
佛家讲究因果,修来世,见性救世通万有,无缘大慈,通体大悲。既出世,也入世。入世为救众生,出世则是教化众生脱离苦海。有些时候佛家说一个忍字,忍辱负重,求心安通达,教化太多,只留了一个佛门狮子吼,兴许是忍的多,心性好,吃的便也多了,做狮子吼的光景越来越少,但觉那些寺庙里的和尚见天一个比一个肥。
儒家说修身治世平天下,论伦常一词,谈的是仁、恕、诚、孝,重君子的品德修养,仁与礼相辅相成,重视五伦与家族**,提倡教化和仁政,欲求礼乐秩序,移风易俗,保国安民。观其行,有各安其位的说法,以天下为一盘棋,倘若老天爷将一个人放在什么位置,便该在其位谋其事,乐天知命,有事无事别闲来去翻看这定伦常的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别管是一个人或是一条狗。定了规矩,便按规矩行事,剩下的只要知道规矩道理就好,至于规矩怎么定,道理怎么讲,那就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去操这份闲心的。
道家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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