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儿端过茶杯一饮而尽,火燎般的嗓子也略微好受些,随即放下茶杯,目不转睛的看着李落,凝声问道:“你见过灵河和成天花圃?”
李落微微一愣,正要搜刮记忆有没有曾经那次告诉过相柳儿,就是这么小小的犹豫,相柳儿眼中便有了然之色一闪而过,李落暗呼奸诈,谁能想到大清早大家伙都还睡意惺忪的时候,相柳儿会突然使诈。不等李落找借口解释,就听相柳儿冷哼一声:“在鹿野那伽外果然是她和你在一起,可恶,她竟然瞒着我。”
“拨汗……”
“你不用说了,跟我来,去见一个人。”相柳儿霍然起身,也不等李落应不应,就当先离了营帐,雷厉风行,留下李落哭笑不得,只得快步几步,赶上相柳儿。
沿途早起的将士已有不少,见到相柳儿俱都行礼问好,神色恭敬,只是看李落的时候,敌意不减,这次有多了点暧昧和玩味,很叫李落浑身不自在。相柳儿心无旁骛,对身外事充耳不闻,七绕八绕,到了一处营帐前,也没等帐前侍从通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闯了进去。李落不明所以,在几名草海护卫张口结舌的怪异眼神中愣愣的跟着相柳儿走了进去。
进了这间帐篷,比李落那顶暖和多了,只是不如那间大,帐篷的花纹也要精美细致许多,空气中还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淡淡的,带着点乳香气,很叫人平心定神。忽地,李落脸色一变,这才记起这种味道在哪里闻到过,谷梁泪身上就有,虽是不同,但却有相通之处,李落很爱这个味道,比起宫中所赐的什么龙涎香之类犹胜千百倍,脑中念头飞转,这哪是什么香的味道,分明是女儿家的体香。
李落眼皮一跳,暗骂了相柳儿一声,也不早些告诉一声,这要传出去,擅闯女子营帐,在草海儿郎眼中,就形如大甘的淫贼之属,人人皆可诛之。李落忙不倏转身就要往外走,便听得帐中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叫声:“你们是谁!快出去!我……我……我没穿衣服!”
李落眼一黑,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好在帐篷里没掌灯,就此出去,推说什么也没看见,应当也说的过去。就在李落转身欲走之际,相柳儿低喝一声:“别叫了,是我。”
“咦?拨汗?”
嗤一声响,帐篷里亮了起来,厚厚的兽皮被子里坐起来一个睡中美人,秀发团团松散,如飞瀑而下,既有柔顺,也有飞溅而起的写意水花。美人微闭着眼睛,尚还没有清醒过来,揉揉眼睛,手一松,胸前一凉,被子便贴着冰肌玉肤滑落了下来。相柳儿瞧了一眼,淡淡说道:“这么冷的天,睡觉也不穿衣服,不怕着凉。”
“还好……嗯……嗯?哎!什么人!”女子低声惊呼,神色大变,忙不倏拉起被子盖住身子,只将白皙的锁骨留在了外边。
相柳儿回头,李落早已背身而立,看不清李落脸上的神色,想来也不会太好看。相柳儿暗恨,漠然看着女子,问道:“壤驷阙,认得他么?”
壤驷阙当然听得出来相柳儿言辞不善,大有兴师问罪之意,不消说,定然是李落说漏了嘴,让相柳儿知道了当年在鹿野那伽山麓以北的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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