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下一个背影给他,回了卧室。
留在原地的陆行赫把玩着酒杯,把杯中微h冰冷的酒液一饮而尽,他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不由苦笑:“我正在付出我的代价。”
三天后,两名军区医院的医生踏进颂邸为陈觅仙抽血,她才知道他改成殿下府负责亲子鉴定。
……
第二次鉴定报告,由陆行赫掌控的海亚军区医院出具,可上面白纸黑字的‘确无关系’如此刺眼,页脚是一行金h的小字——永远对亚国皇室和人民忠诚。
这是海亚军区医院所出文件的独特标识。
今晚,陆行赫看完报告,不愿意相信,疯狂和维麒确认鉴定流程和取样血液有没有问题。
维麒一一回答,并无纰漏。
陆行赫心里甚至生出个荒谬的念头,一切都不可信,他要不要速成亲子鉴定后自己做。
维麒告诉他:“殿下,皇室方面在第二次报告出来后,第一时间索走原件二联作为皇室资料留存。接下来,恐会施加压力让您离婚,你要早作应对。”
皇室留存三王妃的鉴定报告天经地义,无论第一次第二次,都显示陈觅仙怀的孩子不是陆行赫的。这下,皇室就有充足的理由比迫二人离婚。
陆行赫先是掀了医疗司的鉴定中心,让自己信任的军区医院负责,结果都一样。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孩子不是他的,推断受孕日期,是白艾湾全球贸易峰会期间,陈觅仙和梁越幽会的日期前后,那时他也和陈觅仙做了。
她怀了梁越的孩子。
亚国三殿下的王妃怀了季国王储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陆行赫狂躁,痛苦,他向来不相信命运不相信报应,但是此刻命运像是在告诉他:命运兜转,一切都应如此。他像个小丑一样横刀夺爱,看宝贝一样地看住陈觅仙,她和梁越还是理应在一起。
晚上,专车回到颂邸,陆行赫没下车,司机从后视镜打量他的神情,车窗外高大的罗汉松亭亭舒展,如荫的叶盖遮挡月光,车厢内影影绰绰的光线,殿下敛着眉眼,消沉忧郁,半晌静静。
司机在陆行赫思索的时候不敢出声打扰,连呼吸都放轻,一前一后静坐了许久,他才回过神,伸手叩了叩他的椅背:“不回了,去S箭场。”
司机应下,开车时扫了一眼车载屏幕,显示海亚时间凌晨一点三十五分。
灯火通明的皇室S箭场,两腿分开站立的陆行赫紧盯箭靶,拉弓时肌理分明的手臂肌肉鼓起来,蕴含着爆发的力量。
嗖嗖嗖一箭箭射出去,陆行赫双眸如鹰隼般紧紧、着恼地盯着箭靶,脑海里回荡着‘确无关系’四个字,突突突,一下又一下冲撞他的太阳穴。
累到汗水淋漓,陆行赫的上衣湿透,周身煞气围绕,走近箭靶,箭箭漂亮,拔出后四分五裂,他看了很久,被击碎的像是自己。
过后在箭场的浴室里淋浴,水柱倾泻,陆行赫在难以言喻的痛苦下咆哮出来,浮现青筋的拳头恨恨地砸在墙上,他任水珠流淌在脸上,不断想着陈觅仙、陈觅仙,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夜里回来颂邸,陆行赫剧烈运动后在外冲凉,满身清爽,难挡他的低气压。
卧室里雍容的厚帘轻摆,陈觅仙的呼吸均匀,正在睡觉,陆行赫看了她很久,把她颊边垂落的几缕长发捋回耳后。
陆行赫沉思的时候,陈觅仙悠悠转醒,被吓了一跳,她在黑暗里看清是他,肉着惺忪的睡眼:“你怎么不睡觉坐这?”
他没说话,沉默地摸着她的脸,过了好久才开口:“觅仙,你是不是很想和我离婚?”
海亚军区医院来取血,陈觅仙知道流程,今晚他就能知道亲子鉴定的结果。她不清楚女王的手能不能伸到军事厅,提心吊胆等了一夜,他没回来,她才掀被子入睡。现在他回来了,没头没脑冒出这样一句,她诚实地嗯了一声。
陆行赫苦笑:“可我不想离婚,怎么办?”
经此一句,陈觅仙知道军区医院出的报告一定是‘确无关系’,连军事厅和军区医院都能C纵,不愧是女王。想来出了这份报告,陆行赫接下来面对来自皇室迫离的压力只会多不会少,陈觅仙冷笑:“殿下,你这都能忍?”
陆行赫凝望她良久,下定了决心:“觅仙,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这次孩子的事我不怪你,堕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堕了?”陈觅仙难以理解他对她的执念:“都这样了,你还不离婚?还要扮没事人,继续绑着我?”
陆行赫的喉结滚动,说来可笑,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会陷入这种‘绿云压顶’的抉择中,他有他的骄傲,他强娶豪夺了陈觅仙,她另有所爱是他应该承担的。只要她堕了孩子,他愿意忍下,天下太平扮‘没事人’,只要她愿意和他好好过日子,他可以装作不知道,自欺自人当个快乐的丈夫。
“堕了吧,一切都有我。”说完,床边的男人没有看她,起身离开了卧室。
陈觅仙呆呆地坐在床上,真的不能低估陆行赫‘绑着’她的决心,面对皇室压力还有她‘不忠’的事实,他还不想离婚,他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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