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乾清宫,皇帝见她将养得当,不由喜到:“楠儿果然可靠,看你这次生产,倒是把以前的亏空补回来了。”谢皇后笑道:“都说儿女是前世债主,楠儿倒像是来还债的。”
皇帝心有感叹,不由得符合道:“儿女都是债啊,母后是不是叫你给朕带话来了?”
谢皇后奇了:“耳报神也没有这么快的!陛下竟然有顺风耳!”
皇帝哈哈一笑:“前几日母后便提过了,朕只做不知,果然说到你跟前了。这事朕已有安排,母后再问起,你就说已经把朕说动了。”
谢皇后虽与皇帝向来还算和睦,也自问不能得他爱护至此,心中不由大讶。面上已经是红了眼睛,哽咽了声音道:“陛下这样维护臣妾,臣妾铭感五内,实在是......”
皇帝摆摆手道:“人常说帝后原是一体,只要你与母后和睦,便是朕的孝顺了,这点子事又值什么的呢。”
谢皇后心下微明,果然是应了嘉楠与自己说的话“究竟与华家能有多少情分呢,不过是为了太后舒坦罢了。”于是痛快答到:“陛下一片心意,臣妾尽知,陛下尽管放心。”
果然到了第二日上,萧峻便被宣了上殿,允其与闻政事,朝中恰议到备西康事,遣忠远将军赴云岭领军换防入驻西南云云。因新增驻军为云岭边军,调入西南乃是跨了防区,行军的粮草究竟该自何地出,一时就吵吵了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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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报
待得朝中吵吵嚷嚷议定章程,萧峻也挂了一个后方督粮的差事,此事终于了结。
过得几日,嘉楠晚间梳洗后,恰逢玉琼值夜,玉琼待其他人都退下,塞给她一个方胜小签,虽没有落款,但她看了字就知道是奕桢所书。只有短短几个字“五月可归,勿念。”她颠来倒去看了几遍,丢到香炉里烧了。
嘉楠散着头发走到窗边,此时恰值月半,空中玉轮正圆。玉琼轻手轻脚给她披了件樱草色羽纱缎面的狐狸毛披风,又把兜帽细细戴上,又张罗换鞋。嘉楠本一直沉默不言,此刻叹到:“哪有这样麻烦,地下烧着地龙呢。”玉琼无法,只得又给她塞了一个赤金累丝珐琅嵌白玉的手炉,方在一旁垂手静立。
也不知过了多久,见嘉楠总是靠窗不语,玉琼大着胆子问到:“殿下可要安歇了?”
嘉楠”嗳“了一声,吩咐道:”把那个雕缠枝千瓣莲的妆盒拿来。“玉琼转身自拔步床内的一处小屉内取出个精巧小盒。嘉楠接过去掀了掀机关,自暗格内取出一物,正是当日奕桢所赠之楠木双燕香球。她把小球握在手中,因是木雕,触手微凉而不冰,随着她的体温渐渐温热起来,只见自小球表面轻轻滑过,即使不用眼睛看,那些纹路一条条也在她心中浮现,在她脑海里勾勒出一个精巧的燕巢,两只依偎的小燕,似给了她无穷的慰藉。
到了三月里果然西康内羌戎作乱,泽旺仁真早得了消息,把人引入雅州外的东拉峡谷,与朱彪所部将羌戎主力几乎全歼。
羌戎常年活动在雅州以西和泽旺仁真的领地定州以东的区域,此地多山少土,不易放牧耕种,因而羌戎人不擅劳作,时常抢劫过路行商为业。羌戎人虽生产有缺,但其民风极为悍勇,作战勇猛不畏生死,常为西康土司头人养为奴兵。西康的奴隶与天南奴仆不同,地位与牲畜无异,羌戎人生性倔强,压过头了常常就要做反。去岁西康白灾,想来多有惨事,羌戎忍耐不得,便反了,说起来也颇有可悯之处。
然而于天南而言,羌戎常年抢劫行商,干扰与西康的互市,实在可恶。又有西康土司间也是各色人等都有,比如滇州相邻的坛城头人,就与泽旺仁真不同。坛城头人又是坛城部的首领,又是西康圣教的两位大萨满之一的拉木大萨满的座下弟子,一向仇恨外族人,不仅不肯与天南通商,还时常声称“圣教宝光所照耀之地,皆属西康”。
因天南历朝不忌百姓信奉,只要尊国法、守乡约便可,故而蓉、滇、黔、青州等地与西康交壤处,也有百姓愿意信奉圣教的,甚至有为其供奉设庙的。按坛城头人的意思,这些地方竟然就该是西康领地了。若只是关起门来说说便罢,这坛城头人及其师兄弟们居然还亲领了兵丁,数次在这些地方作乱,这其中作战主力,便有不少羌戎奴兵。
因此这羌戎那些微可悯之处,实在与天南无干,但重创甚至灭之却对天南大有好处,那泽旺仁真是圣教大萨满额尔德大师的信众,一向开明治礼,与天南来往和睦。故而此捷报传到朝中,上下精神齐齐振奋。不待朱彪还朝,封赏旨意就流水样的自禁内传往各处。
朱彪晋为四品扬威将军,其所属之部众皆论功行赏。另有谢阁老、曹尚书等提前绸缪有功的,常山王后方督粮有功的,虽没有晋升,但或赏俸、或有赐物、又有恩赏家人的。比如朱彪之女朱绯,因正妃未进门,妾室不便晋封,虽仍为皇子孺子,但允其食双俸。
以前萧峻年幼长在宫中,又没有母家,诸事不显也就罢了。如今渐渐在外行走,能办差的皇子他是独一个,一下子就显出来了。有那有心取巧之人,渐渐就觉找到了门路。
于萧峻来说,除了有几个姻亲,母家是指不上的,原来心中只是隐隐约约不甘人后罢了,自有了严秀卿,耳鬓厮磨间,常常讲些奋勇上进的道理,倒让他心头越来越有了成算,因而对于凑上门的,也一概来者不拒。他皇长子的身份在那里,有时候一点小事,往有司递个帖子,或者传句话什么的,人家也肯卖他面子,因此一时间常山王府风头无俩,声势日盛。
到了五月间,刚过了端午,一个大消息传到京中,一时取代了前阵子的雅州之捷,虽然因证据尚未入京核实,不能昭告天下,但京中消息灵通之人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原来虎豹骑每年春季例行都要巡边拉练,今年有一个小队在草甸子上迷了路,拐到北漠的塔娜海去了。本来这也是常有的事,巡边拉练正是为了应对这种种不测,以备实战。不想那小队在塔娜海被卷入一场战事,无意中找出了安和六年云岭十八屯血案的真凶!
皇帝收到奏报之时,颠来倒去看了好几遍,连赞了五六声“好!”,又不免可惜道:“苏合扎这畜生竟这样一箭就射死了,真是便宜了他,难解朕心头之恨!”恰廷鹤来见,皇帝不由叹道:“果然你眼光毒辣,去年你看上那小子,今年迷个路都给朕立下大功!”
廷鹤目光一闪:“那个送到虎豹骑中的少年?虽说是确实是个罕有的天才,可这才从军不足一年,能有什么奇功可直达天听?”
皇帝兴奋的搓手道:“他随虎豹骑去巡边拉练,和小队不慎迷路到了塔娜海,恰遇到有北漠蛮兵谈论云岭十八屯旧事,他们拿下那落单的蛮兵逼问,果然是之前咱们猜测的苏合扎部所为。恰遇到苏合扎部在此与阿如汗部鏖战,也是这几人少年胆大,竟然敢去偷袭,那奕楨年纪虽小,竟强开了二石弓,百步之外射中了苏合扎咽喉!”
廷鹤却不见得高兴,眉头皱了起来:“恐是谬传吧,这奕楨应不过是十五岁少年,没有长年循序渐进的训练,身上怎么能承受这样的发力,又练了多久才有这样的准头?”
皇帝哈哈一笑:“你忘了,他初次投壶就连中四矢!不过听说确实是强开弓伤着了,具体内情奏折里也没细写,等见了人就知道了。”
廷鹤叹道:“既如此,等这位奕小将军回京,请陛下将他交与我调理吧,这伤势若是没养好,恐怕要成废人。”
皇帝凝神道:“竟然如此严重?”
廷鹤赶紧解释道:“倒不是说就会伤了残了,只是这小奕本是练武奇才,好好琢磨必成大器,但若有了暗伤,也只好当个寻常武夫了。”
皇帝喜气稍退,点头道:“既如此,待他回京,你便好好照料。”一时廷鹤告退,皇帝又召谢元谋等商议如何应对拓跋野等等后事。
消息只晚了不过一刻,便自公主府传到坤宁宫,捷报于嘉楠来说是理所应当的,但奕楨的伤势不明,却让她不由得忧心忡忡。
到了五月底,终于听说已行到建宁城整军待命,待钦天监卜了吉日后献俘。
这其间,重要的人证已经另走了快道先押到了京城,经多方查证后,确实与当年云岭血案留下的各蛛丝马迹丝丝入扣。
苏合扎母族有羯族血统,他的部族内多有羯族之人,一向不通开化,残忍好战。当年被北漠一王公追杀率部逃入天南云岭地界,因断了粮草,便趁了天南边军不备,不到两日间洗劫了云岭脚下相连十八座庄屯。将粮食财物被洗劫也就罢了,男丁不论老幼青壮一概杀死,老妪幼婴也皆不放过,少女少妇皆被掳走,□□之后竟然烹而食之。留下的尸骨惨状触目惊心,有外地返乡的当场就疯癫了。
曹元、曹允兄弟正是十八屯中曹家屯人士,其留在家乡的亲族皆被屠戮殆尽。因事出突然,北漠各部之间互有杀伐,也有与天南为敌者,难以确认元凶,故而曹元书房之中常悬一联即为“家有漉血之怨,人有复仇之憾”。
献俘是大礼,等闲得胜还朝者并不会如此隆重待之。但云岭血案情状惨烈,天南一直引为大恨,自然与普通战功不可等同视之。因而皇帝命常山王萧峻率众大臣亲自在城外十里郊迎劳军,曹允率部与常山王等见过,及看到长兄曹元,兄弟俩不由得抱头痛哭。众人知他家惨事,也不以为失利。
一时曹元哭罢,收泪问到:“那位建功的小将何在?”众人也都十分好奇,不想曹允道:“受了伤,尚不能起身,不便与各位大人相见。”大家也只得作罢,簇拥着凯旋的虎豹骑回转天京。
到了朝天门外,皇帝已经候在此处,因苏合扎已死,敌酋便以活捉的其副手岱钦代替。另有曹允捧了一个黑漆大盒,奉与皇帝座下。龚晟接过后将封条与皇帝验过,侧身让小徒弟揭了封条,开了木盒,轻轻扫去表面的生石灰,再捧到皇帝面前。
皇帝就着龚晟的手看去,虽然味儿不好,但那头颅保存得当,确实是苏合扎无疑,其脖颈左右各一个血洞,想来就是奕桢所为了。
嘉楠不能跟了去郊迎,只能在宫中听回传的消息,待有人回到“受了伤,不能起身”云云,终于忍不住拔腿就要往宫外跑。
作者有话要说:额~ 这周的榜单也很诡异,估计是要扑街了,但是么有关系,还是会好好写完的。^_^
昨天又掉了一个收,估计就酱吧,也不求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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