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馆长站在场中拿着轻韧木枵做成,状小如拳漆成朱红色的木鞠球沉声说到:“鞠球讲究同心协力,你们虽然各有性格,可进了卢家鞠球队,便要众志成城,不可只求自己出彩。李唐时候,尚书左仆射房玄龄擅长各种计谋,尚书右仆射杜如晦擅长在这些计谋中做出决断,两人合作才能共商大计。你们也是一样,当时刻牢记房谋杜断、笙磬同音才是正理,记住否?”
场上的小娘子们齐声喊出:“房谋杜断!笙磬同音!房谋杜断!笙磬同音!”她们尾扎结起来,头上戴着特制的红色幞巾,足登胡式长靴,手持球杖待命而立,声音高冲云端,颇有几份肃穆。
卢馆长就满意的点点头,进行人物分工:队中以月奴和卢娇娇骑马最快,便由她们作为前锋;而竹娘思维缜密、王兰珠争强好胜,便将她们作为后卫;明月娘准头好,她便守门。
为不耽误学业,马球赛便定在每日课后的下半响举行,月奴忽得生活就被填得满满的。或许是前世凝结到现在的遗憾,或许是热爱击鞠已久,月奴每日除了吃饭如厕便是在琢磨如何打球得力,如何躲避开敌方进球,便是在睡梦中也在挥球。
击鞠的马球可为木制,也可为皮质,木制便是寻桦木或梨木等生得均匀的木材,切割成圆球状,内里却要掏空,球皮则要上漆涂成大红色,这项技艺极其考察工匠的手艺,要雕刻的正圆,更要不偏不斜保持平衡,也因此花费不少。
队里比赛用的便是木制的球体。月奴特意去汴京城里最好的制球店里寻了老师傅,花上大价钱为学里定制了上好的木球。
她还特意去定制了马球的球杆,将刚砍下来的杜梨木削成一杆除了下端带有月牙形其余皆为直杆的小铲子,仗杆似月,在还湿润的时候用棉线捆绑成型,再放置于火上慢火燎烧成型,等干燥之后自然而然便成了拥有月牙形弧度的完美球杆,再在宰牛场寻一只白色皮毛的牛,等宰杀后立刻趁湿润将牛皮裹在球杆上
而等干燥后那白色牛皮已经将球杆裹得严丝合缝,用起来有效防止了手心出汗导致的滑杆,十分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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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钦天监里苏颂一口黄桃差点掉落,他犹犹豫豫问:“你当真要去卢氏学堂入学?”
赵祐白他一眼:“不是我,是我们,你与我一起。”
苏颂结结巴巴:“可你是太子少傅亲自授课……”
赵祐笑眯眯:“自打寇相公走了以后,刘后就安插了不少人在我跟前,谁耐烦听他们讲那些要孝顺继母的话?还天天讲什么瞽叟续娶,继母生弟名叫象,瞽叟爱后妻子,常欲杀舜,舜避逃;及有小过,则受罪的鬼话,哪个要听那个?”
苏颂咂摸了半天黄桃,才狐疑的盯着赵祐:“避开那太傅是假,卢家女学可是京中驰名,莫非你有什么心上人在卢家女学?”
赵祐咳嗽一声:“别乱猜!”,他端起桌上的茶水仰头就喝,没想到却被茶水呛了好一阵。
待他平复,苏颂摸摸下巴:“怎的你耳根子那么红?”
赵祐:“咳!咳咳咳……”
不知道赵祐使了什么法子说服官家,他们就双双去了卢氏学堂进学。
苏颂倒可有可无,反正他是俗话说的“陪太子读书”,还能指望他学成什么宏图大儒不成?倒是自己的爹苏白泽每每都逼自己用功读书,好参加科举。
因着不想引起围观,他们隐姓埋名进了卢氏学堂,只说是卢家的一门远亲。
男学在东边,女学在西边,马场却在南边,课后苏颂就听见几位男学的学子挤眉弄眼的抓他们:“走啊,去瞧瞧女子击鞠队,正与我们男子击鞠队比赛!”
少年心性最是好动,几个少年你拉我挤的便往马场去。
场上正有几位女子与男子在策马击鞠比赛,场下还有一面留作观众席位,拉拉杂杂坐着女学里的小娘子和男学里的小郎君,只不过大家泾渭分明,中间隔了宽宽一条隔道。苏颂瞧着场中热火朝天的比赛,忍不住赋诗一首:“玉勒千金马,雕文七宝球。鞚飞惊电掣,伏奋觉星流。炎页过成三捷,欢传第一筹。庆云随逸足,缭绕殿东头。”
他生得风姿飘逸,又出口成章,惹得几位小娘子频频往这边扭头。苏颂得意不已,赵祐暗暗皱眉,他可不想再引起什么围观,好在这里无人知道他的身份,只不过那位一心想算计他的明家三娘子,不知道看见他之后又是何表情呢?
赵祐不断提醒自己:镇定,镇定,明殊其人狡猾不已,唯有将这三娘子放在眼皮子下面看着才行,不然她耍花招当如何?又像那天那样处处紧盯自己路线与自己偶遇又该如何?
今日比赛极为胶着,男子击鞠队体力天生胜过女子,可女子又身影灵活,那男子击鞠队硬是没找到什么破绽。
可能是求胜心过强,男子击鞠队的前锋灵机一动,与队友虚晃一枪,假意往西,引得月奴往西防守,他却传球与东边的队友。
东边的前锋接到球,便挥动球杆向前打去,球场上的小郎君们发出阵阵欢呼。
就在这时,寇竹娘从侧面包抄过来,挥杆一舞,便将那木鞠球高高击起,“啊!”球场上一阵惊呼,衣服是绣有团花的锦缎制成,并配有镶珠嵌玉的腰带;头戴“垂脚蹼头”、“软巾”和斗笠式毡帽;脚蹬多以牛皮缝制的长靴或乌靴小郎君们那边是失望的惊呼,小娘子们那边则是激动的欢呼。
可因着竹娘心急,那一记球并没有往已方的方向飞出,而是直接脱离了轨道,往观众席上飞去。
“!”
场上诸人都急得探头看。
却见一位文绉绉身着青色直裰的小郎君被击中了额头,晕了过去。
比赛忙喊停。
月奴和竹娘急着赶过去,看情况,竹娘又急又慌,眼神里蓄满泪水,不断自责:“怎么办是好!是我不好,击中了他。”月奴安慰她:“没事没事,想必是一时击中,是你无意的,不管如何让大夫来诊断就是。”
赵祐眼神微动,早有场边伺候他的小厮去叫学里的大夫,他自己则坐在那里,好好打量明月奴。
只见明月奴身着嫣红绣牡丹团花的锦缎圆领长袍束带,腰上一条镶东珠金丝腰带,越发将身形勾勒的窈窕有致,脚蹬小牛皮正红色乌靴,头发编起来藏在垂脚蹼头下面,只偶尔漏出一根两根乌黑的发丝,那张粉雕玉琢的面孔上此刻渗着大颗的汗珠,她的眼睛宛如两颗星子,此刻正专注的盯着那晕倒的倒霉儿,还叫人给他喂水喝。
赵祐的心里涌过一丝不满:就没瞧见我么?他去哪里不是人前人后簇拥着?第一次被小娘子这么□□裸的轻视,格外不满意,于是轻轻咳嗽一声。
谁知道月奴听见后居然说:“烦请这几位小郎君让一下,不能围得密不透风,应当叫这位受伤的郎君透透气,好叫他清醒。”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作者有话要说:小右右:女人,你无视我?
第48章 重生之我获得了小娘子们的芳心
赵祐丝毫不动。
月奴却没有再看他,只焦急的探头去瞧大夫什么时候来。
大夫来了以后她又急着引路让大夫诊断。好在卢家学里学子众多,是以配备着专门的大夫,何况后来又有太子殿下来读书,宫里有位御医也来卢家学里昼夜值守,以备不时之需。
因而大夫们及时诊断,把把脉,就掐了掐那位倒霉郎君的人中:“不碍事,不碍事,不过是适才受到了惊吓,吃点安神药便好。”又吩咐诸小厮抬着这倒霉郎君去医馆,学里的诸位也随之散去,今日伤了人,比赛便自然而然停止了,月奴陪着竹娘去医馆看那位倒霉郎中。
那倒霉郎君脸色苍白,被郎中们掐了几次人中后终于缓缓醒了过来,围观人群发出一阵阵放心的舒气声,倒霉郎君自己也不好意思的起身,直起上身冲着众人拱手:“对不住大家,扰了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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