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与她想到一块去了,月奴欣喜的点点头:“我也是!”
原来这小娘子果然如自己所想是来看马儿伤势,赵祐也是爱马之人,赞同的点点头,将手里的玉肌膏递与她:“你手腕还有伤,莫要乱跑,先治伤为好。抹上这个。”
月奴接过那青色的小瓶子,道了一声谢,又觉得怪怪的,可不知道哪里怪,便抹上膏药,与他一起往马棚走。
竹林里叶子婆娑,偶尔有一两声鸟啼,赵祐忽然没头没脑说:“我京郊有个庄子。”
月奴没心没肺的应答:“噢。”
赵祐摸了摸鼻子,舔舔嘴唇:“有条河流经农庄。”
月奴:“噢?”
赵祐耐心的说:“河边芦苇地里有不少黄雀。”
月奴:“噢……”
赵祐终于忍不住了:“你那天不是在樊楼说要捉黄雀么?正好去我田庄里捉。”
月奴好半天才想起那天在樊楼酒后吹牛,说要带着学里的同窗们去捕黄雀,她一笑:“你还挺仗义!不过不用呢,我不过随口一说。”
赵祐:……我可是命手下人排查了好几天,才挑选出来京郊有黄雀的庄子!
他肉眼可见的有些萎靡,但还是沉默不语陪着月奴去给枣红马上药、喂水,折腾了好一阵。
月奴要忙完这些才转身注意到默默跟在自己身边的赵祐,她忽得灵光一现,问赵祐:“赵三郎,你莫不是心悦于我吧?”
赵祐吓得往后一退。“哐当”一声,身后的铁皮桶被他一脚撞上,惹得马棚里的马儿嘶鸣不已。
月奴摸摸后脑勺:“这个……我如今惯常不喜曲里八绕,倒要直说,可你先是送我那般贵重的马鞍,又是送我药膏,换成哪个小娘子都难免不多想。但我要先说明:我是要嫁给太子的!你可千万莫要那乱七八糟的想头,白白耽搁了自己。”
赵祐简直要吐血三升!
这么多年,都是他冷面拒绝痴心妄想的小娘子。
人生第一次,还是有个小娘子拒绝自己。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放心吧,不是心悦于你。”
月奴这才如释重负的点点头,不好意思的道歉:“是我多虑了,既这么着,大家便还是好友,午后我要在东鸡/儿巷郭厨(不是汤圆涉h,人家宋朝就叫这名)宴请诸位同窗,你一定要来!”
她行事一贯这么天马行空,赵祐无奈点点头,这个三娘子呀,倒比两府的相公还要多应酬。
下午,东鸡/儿巷郭厨。
赵祐和苏颂进去的时候,一众小郎君小娘子早将里面的齐楚阁儿挤得满满当当,桌上密密麻麻摆着鹿家鹅鸡碎、批切羊头肉、麻腐鸡皮、冬月盘兔、蜜麻酥等各色美食。
见他们进来,月奴挥手招呼:“快来!我家车夫特意打包了王楼山洞梅花包子和曹婆婆肉饼,趁热吃!”
赵祐坐下后不动声色将那批切羊头的白森森的羊头挪了个方向,他素来不喜这种乱七八糟的肉,偏偏明月奴这小娘子每日里就喜欢从汴京城里鸡零狗碎的寻这些奇奇怪怪的肉吃。
月奴压根儿没注意,她正与王兰珠并几个小娘子商议信国社分社的事,当下就有几位小娘子豪气冲天的举手示意:我要加入!
月奴点点头:“都来!通过考验便可!”
诸人又举杯庆祝对杜家的胜利,说起今儿个各个兴高采烈,酒至酣处击节而歌。
月奴正嘴里塞一块羊头肉吃得满嘴油,忽然有女婢过来对她耳语片刻,她高兴的站起来:“各位小娘子请注意!适才得到密报,太子殿下在晨晖门,去宝应寺替太后娘娘祈福。想加入信国社的随我去!”
“哗”得一声,小娘子们争先恐后站起来。叽叽喳喳就往外奔。
月奴飞身上马:“我先去打前站。”
她在随之奔出来的人群里寻找到大娘子:“大姐,帮我打包一碗冬月盘兔,多加些茱萸辣油。”
又对涌出来的诸人说:“诸位吃好喝好,账由我家婢女结,告辞诸位,十万火急。”说话间已然纵马飞奔不见。
苏颂目瞪口呆,半响才缓缓转头看了赵祐一眼。
赵祐在看天:看这几次的表现不似作伪,难道这小娘子真心不知道我便是她心心念念的太子?
以及这是谁给的密报?净胡说八道!
还有,我此刻要去宝应寺吗?
第57章
深秋的黄昏,汴京城里一盏一盏逐渐亮起了灯火。
月奴一人骑马走在街巷,任由马蹄达达,人也没精打采耷拉着脑袋,她这回可是扑空了呢,和信国社里诸多小娘子一起蹲守到宝应寺,谁知道等到寺庙里暮鼓响起,都未见太子一面。
也不知道密报到底是哪里错了?
说起来自己当了信国社社长这么久还未见过太子一面哩,倒是社里一些老成员还在宫宴、寿宴之类见过太子,什么时候倒要在宫里见见太子为好。
也不知道那个早死的倒霉蛋为人怎么样?
……
“当当当”前头有人摇晃着小铃铛,难不成是挡了道?月奴忙抬头瞧。
却是赵三郎。他一身月白墨兰纹直裰,长身玉立站在前头街巷,正眉目含笑冲着她招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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