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马的已经骑着马跑了,家里有牛的也坐着牛车跑了,还好这不是冬天,要不然书生们就是用狗拉爬犁也得跑路。
王七麟点头,让他重述案情。
窦大春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县里先后死了四个书生,都是死状可怖,最轻的头身分离,最严重的一个被分成了几块,他爹娘早上推开门一看,老两口当场抽了。
王七麟问道:“四个书生的大概死亡事件是什么时辰?”
窦大春道:“这个仵作断不出来,反正都是晚上,因为这四个书生都是早上被家人发现了死讯。”
王七麟问道:“为什么到了早上才会被家人发现?四个书生都没有成家?或者习惯自己睡?”
窦大春苦笑道:“不是,他们四个晚上攻读课业。”
王七麟忍不住轻声一叹:“原来还是四个勤奋用功的书生,可惜了,我新汉朝痛失四个栋梁。”
徐大笑道:“什么勤奋用功?书生都喜欢晚上读书,白天要四处寻欢作乐、饮酒踏春呢。”
“你当时也这样?”王七麟揶揄。
徐大拂袖道:“大爷怎么可能这样?大爷白天饮酒作乐,晚上勾栏听曲。”
“那你什么时候读书学习?”谢蛤蟆问道。
王七麟不屑的笑:“就他?学习?学个屁!”
听到这对话,窦大春黑锅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徐大人是?”
“没错,是秀才。”
窦大春的眼珠子顿时暴突。
这夯货长得比自己还高、比自己还粗,一双大手满是茧子,一张口就喷粪,用后眼都能看出是个老粗胚,结果竟然是秀才?
谢蛤蟆无奈的挥了挥袖子道:“咱们不在谈案情吗?”
王七麟道:“对,咱们继续谈。这四个人都是无声无息死的?案发现场、就是他们死亡的房间有没有什么诡异之处?”
窦大春道:“自然有,否则也不敢劳烦听天监插手。”
“这四起案子有个共同之处,就是因为现在天气还冷,书生们的书房都是门窗紧闭,都从里面插了栓。我检查过了,门窗没问题,屋顶没漏洞,地下也没有通道,可偏偏人死了。”
王七麟点头,密室杀人案。
谢蛤蟆沉声问道:“四个书生的死亡日子,都是哪天?”
窦大春掰着手指数道:“从本月初四开始,初四、初六、初八、初十,而今天是十二了。”
难怪县衙着急,这妖邪杀死书生显然是逢双数动手,今晚很可能又有一个书生要死。
谢蛤蟆再问道:“四个书生死状凄惨,但应该还是有所不同,你按照他们死亡时候的样子给我描述一下。”
窦大春说道:“死的第一个书生叫赵杭,他是最轻的,头被砍掉了。死的第二个书生叫花小乙,他死的也算轻,肚子开了、掏心挖肝。死的第三个、第三个……”
到了这里他眼神直了。
“怎么不说了?”
窦大春悚然道:“这位道长不提,我还真没注意到这点,这四个书生死的是越来越惨!最后一个简直成了人棍!”
王七麟看向谢蛤蟆。
谢蛤蟆面色凝重的点点头道:“老道有一些猜测了。”
“死的都是书生,这是古怪之一;书生被杀时间恰好隔着一天,这是古怪之二;书生的死相越来越惨,这是古怪之三,那么……”
王七麟接话道:“真相只有一个,道长说出来吧!”
谢蛤蟆说道:“应该有山精潜藏来了县里,它在吸书生的才气修炼!”
“你们看,这妖邪从初四开始隔一天杀一人,你们以为它是特意选逢双数的日子下手吗?不!它是隔一天杀一人,因为它每次杀人吸走才气后,要花费一天时间来修炼,将才气收为己用!”
窦大春狐疑道:“它要是吸才气杀人,那为什么还把人砍头分尸?而且越往后下手越凶狠?”
谢蛤蟆冷笑道:“这就是那妖邪的精明之处,它若是只吸走人气,那么书生面目如常、身无伤口,岂不是等于告诉别人是妖邪作祟?”
“它越往后手段越狠,应该是见血后性情开始越发狂妄凶残。”
窦大春忍不住鼓掌:“道长寥寥数语便理清了本案,真是厉害。”
王七麟也鼓掌:“高手,这是高手!”
谢蛤蟆单手捏法印唱喏:“无量寿尊,老道也不过是多活了几年、多吃了几碗饭、多走了几座桥罢了。”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王七麟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们连现场还没看呢,就凭这点讯息你就能推测出这起案子?你当石大人是吃干饭的呢?”
如果不是见识过石周山的厉害,那他或许会相信谢蛤蟆的推断。
可如果这事真这么简单,石周山帮忙还搞不定?
他抄起妖刀说道:“窦大人,麻烦您安排手下带我们去受害书生家里瞧瞧,同时再麻烦您一件事,请您对县内百姓做个调查,看看还有没有类似死法的受害者。”
窦大春道:“没有了,老百姓家里出现非正常的死亡是会通报我们府衙的。”
王七麟道:“那就去查不是老百姓的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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