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府中的林琳得到探子的密报,松了一口气,如今知道内情的皆已灭口,只曹宁一人,不足为惧。
谁料下午十王入宫面圣后,案情急转直下,听说女皇当场便让刑部接手了案子,只不知为何连一向受宠的余淑妃都受了牵连,小皇子被送到了皇后的如兮殿抚养。
这一消息让暂禁府中,清闲溜鸟的林琳直接暴走,可禁令在身,她又无可奈何,只得在书房里来回行走,恨不得将地面踏出了洞。
同样惊讶的还有杨乐夭,她没想到曹嫔下手如此之快,结果竟是将那余淑妃的命根子夺走,这下看来,这曹光能在后宫中活的安稳,手段不容小觑。
只是,她迫切想知道,曹光到底是用了何种手段,能让女皇对疼在心坎儿上的小皇子下手。
这个答案在傍晚时分,就被突然上门拜访的司马荇揭晓。
因想着冯如意这两日在牢中受了苦,侯府今日的晚餐尤其丰富,众人不分主仆,围坐一圈,就连一直在屋内养伤,不曾出来过的曹安都入了席。
杨乐夭正准备下第一筷,值守的护卫却过来通报,司马荇登门拜访。
杨乐夭还在怀疑他这个时辰上门拜访的用意,管家已经喜不自禁的奔跑出去将他迎了进来。
那厮也不顾众人的诧异,自顾挤走了杨英,坐在杨乐夭旁边。
“哇,都是我喜欢的菜,夭夭果然深知我心!”
说罢,当即就夹了一筷子菜,狼吞虎咽起来。
众人哑然,不知道这一个漂亮的世家公子,行为举止出入怎么这么大,一时皆不知该下筷,还是该离席。
杨乐夭看到众人的窘境,蹙起眉头,问道,“你来干嘛了?”
司马荇两眼水汪汪的看着她,可怜兮兮道,“夭夭这是不欢迎我吗,枉费人家在十王府守了半天,就为了给你探听第一手消息,你还对人家这样凶!”
说罢,挤了半天没挤出一滴泪,只得用袖子干擦了擦。
然后所有责难的视线都一齐射向杨乐夭,一向唯她是从的杨青也不免出声责怪,“小姐,你不该对司马公子这样凶,他毕竟是个男孩子!”
得了,全成她的错了,杨乐夭抚额哀叹。
但基于他带来的有用信息,杨乐夭换了副谄媚的面孔,主动夹了他最喜欢的乌鱼片放入他碗中,“都是你喜欢的,多吃点!”
然后看向一直未动筷子的众人,也知她们心中有拘束,索性指着桌中司马荇动了筷子的几个菜道,“这个,这......这几个留下,其他的你们另开一桌吃吧!”
“哎,好嘞!”杨青点头微笑,忙的吩咐几人将菜端走,独留下杨乐夭和司马两人。
因急着知道内因,杨乐夭也没什么胃口,倒是司马荇吃了不少,待他吃完,两人换到书房,让杨英等人出去守着,才打开话闸。
“余淑妃那儿是怎么回事?”因着避嫌,侯府今日所有人都未外出,自然去不了十王府探听消息。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司马荇神秘一笑,道,“王爷进宫前,后宫就演了一出好戏!”
“那曹嫔听说了陛下今日心情不好,便亲自下厨,在御花园摆了桌,正等着陛下过来,却遇上过来游玩的小皇子,曹嫔好意过去问候,那小皇子却不知为何发了脾气,不但将席面全翻了,更是将曹嫔推撞在石亭子上,听说那曹嫔额头都撞破了,流了不少血,可把陛下心疼死了!”
“然后呢?”若仅仅如此,陛下为何不是处置那小皇子,而是将他从余氏身边隔开。
“陛下自然舍不得摔打小皇子,给曹嫔宣了太医后,便问他为何如此放肆,小孩子自然不懂得那些弯弯绕绕,直说曹嫔是坏男人,抢走了母皇之类的话语!”
“陛下也知,他不过一个三岁小孩,何曾知道好坏之意,加上曹嫔在旁劝慰,想着以后好好引导就是,并未就打算立刻处理了,可就在这时,十王爷带着‘谢陶’入了宫,形势立马就变了!”
“陛下刚知道了坍塌案是人为,又从十王爷处听到阿满当日与曹嫔交换了出场顺序,再加上午间小皇子的大不敬,自然将一切串成了一条线,当下就发火,将小皇子送去了如兮殿,如今那余真儿还跪在乾清殿外求见陛下呢!”
司马荇说到此处,表情上带着丝轻蔑笑意,女皇为了平衡司马家,没少宠爱这个余真儿,这余真儿也真把自己当跟葱,平日里根本不把皇后放在眼中,也就亏得哥哥性子好,要换做自己,早弄死他个千百遍了。
“你怎么就料准了陛下会怀疑是余氏在坍塌案上做了手脚?”司马荇的眼神已不止欣赏这么简单,简直堪称膜拜。
“我没那么神乎!”杨乐夭笑着摇摇头,“内宫之事非我所能插手,我本只打算借十王之口,让陛下知晓有人想挡了曹嫔的入宫之路,进而将怀疑的目光引向后宫,没成想曹嫔这一出,直接将余淑妃推出,倒省了不少事!”
司马荇笑笑,显然不信她所说。
想着刚来这边时承了皇后的恩,杨乐夭觉得有必要再提点一下,“曹嫔能如此一击即中,想必早已做了许多功课,小皇子那个时辰去御花园,看到他会有的动作行为,你真认为一切都是巧合?”
杨乐夭如此尖锐的直指要点,司马荇再体会不出,就枉费了他经商天才的脑子了。
曹嫔能够在小郡爷进宫后的第二天,就下了这盘堪称完美的棋,说明他早就对余氏知之甚深,他未曾针对余氏,只因为他不知道余氏早对他下过手了。
换句话说,在不知谁是真正的敌人之前,所有人都是假想敌,那么所有人的背景资料,他都会收集整理,只待给予敌人最重的一击。
司马荇眉眼聚拢,带了丝狠厉,“他难不成还想取代了我哥哥,做了皇后不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杨乐夭哀叹一声,知他想岔了,为免他有什么过激行为,只得耐心引导,“他若是想用阴损手段害人,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
知他对哥哥感情深厚,杨乐夭委婉说道,“皇后心思纯良,未必会使阴谋招数,但你就能确定,国丈大人也同样光明磊落?”
看他不再开口,杨乐夭也不愿深挖,两人枯坐片刻,司马荇起身告辞。
看着外面夜色沉沉,连一丝星光都没有,杨乐夭想了想,还是决定送他回府。
司马荇乐得与她再多相处一会儿,自然没开口拒绝的道理,两人一路天南地北的瞎侃,不多时便到了荇园。
司马荇非要看她先离开,才肯入府,她只好放下帘子,令杨英返回。
杨英看了看街角,又看了看一旁目光沉沉,直盯着她的司马荇,努了努嘴,终是未出一言,驾着马车快速离开。
若是夜晚的雾气没这般深沉,司马荇又催的如此急迫,杨乐夭该是能看到荇园外墙的角落处有两个人影的。
然世事无常,偏这一眼错过,在斯人心中埋下误解的种子,终至长成参天大树。
第53章 收了程锦
侯府的马车早没了影子,辛玉郎却依旧固执的站在原地,眼神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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